不想搭理靳简寒,弦歌儿过去抱住施宁胳膊,黏着施宁问:“阿宁姐姐,你累不累,困不困?你上我车吧?我送你去施子傲学校,你一会儿就在我车上睡会儿,我特意让我家司机叔叔开房车来的。”
施宁确实很累,现在这个时间是美国凌晨三点,按平常,她正深睡着。
而且她在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一直没有睡觉,睁眼睛熬着,睡不着,脑袋里都是关于施子傲的事,还有容腾的事。
昨天容腾送她到机场时,冷眼看着她,对她说的,“施宁,在你眼里,你弟弟只是病一场,都比要死了的我,重要一万倍,是不是”,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她耳边。
容腾总是能用这样不切实际的比喻,毫不留情地扎穿她的心。
施宁身体与内心都很疲惫,但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她将行李箱交给靳简寒让他帮忙看着,对弦歌儿说:“我还行,我现在想去下洗手间,歌儿你陪我?”
弦歌儿点头,“好呀,我陪你。”
接着她陪施宁去洗手间,路过靳简寒时,一脚用力踩在他皮鞋上,踩得靳简寒拧起了眉、疼得暗“嘶”了声,然后弦歌儿脚下走得飞快推着施宁快速离开。
靳简寒:“……”
小幼稚鬼。
又忍不住失笑出声。
施宁去洗手间,弦歌儿在外面等着。
等了一会儿,施宁还没有出来,弦歌儿渐渐有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向里面走着去找人。
撞上迎面出来的施宁。
施宁脸色比之前差了许多,唇色发白,眼睛泛红,像刚隐忍地哭过。
弦歌儿顿时急了,正要问发生什么了,施宁轻声问:“弦歌儿,我这个姐当的,是不是很失败?”
弦歌儿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施宁在洗手间里遇到了坏人。
缓缓摇头,弦歌儿肯定地说:“没有。”
上辈子的施子傲最后走入歧途,施宁不是没有过努力的,但只是靠施宁一个人的努力完全不够,至少要施子傲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人不能总靠别人救他,终究还是要自救。
弦歌儿牵起施宁的手,挽起施宁的袖口看她手腕。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施宁有自残倾向。
施宁手腕上没有割腕的刀疤,但有刚刚为控制情绪的掐痕,拇指印的白痕。
那么深的白印,边缘又已变成掐出的紫色。
施宁身体一颤,立即要收回手,弦歌儿捉住不放。
弦歌儿低头轻揉着施宁手腕说:“他这个弟弟当的,比你这个姐姐当的,要失败得多,阿宁姐姐你不要自责。”
施宁呼吸滞住,“你……”
弦歌儿轻声说:“我认识一个女孩,父母总是偏爱她弟弟,她总是被忽视。她温柔也敏感,温柔地理解,敏感的自己偷偷难过。这种难过,她没办法和任何人诉说。但是,我知道的。”
弦歌儿抬眼说:“我想对她说,希望她不要为了任何人与任何事委屈和牺牲自己。弟弟十八岁了,他要对自己负起责任,而不是要由姐姐放弃学业去管教他。”
施宁怔怔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女孩长相五官皮肤都很稚嫩,明亮的眼眸里闪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通透,仿佛海上灯塔的指引般的通亮。
她不知道弦歌儿为何此时这一刻看着这样成熟,她也不知道弦歌儿如何知道她想法心思的,更不知道弦歌儿为什么会知道她手腕的事,神情迷惘呢喃说:“你和我刚走时,好不一样。”
“一样呀,”弦歌儿眼里的成熟转瞬消失,笑盈盈说,“还是一样好看的。”
施宁渐渐回过神,低声失笑,“怪不得寒哥如此宝贝你,还是寒哥有眼光。”
听施宁提起靳简寒,弦歌儿顿时不自然了,莫名心虚,“其实他……”
只是被系统逼得需要宠她罢了。
也或许他对她有些喜欢,毕竟他有时哄她的情愿与不情愿,她是能看出来的。
可她总觉得上辈子靳简寒那么爱温柔的施宁,这辈子靳简寒应该还是比较喜欢温柔的类型,对她可能只是被系统蒙蔽了眼睛的喜欢。
系统天天让他哄着她,他也看不到别人,没和别的女生相处,他在工作之余当然只能找她玩。
但是现在施宁回来了。
弦歌儿蹙起弯眉,怎么思绪又绕到这里来了。
“其实什么?”施宁疑问。
弦歌儿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