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租车未免太近,走起来也有点远,弦歌儿回头叫小叔慢点走,她跑起来去买咖啡,帽子上的小绒球一荡又一荡的,像个闪着光的快乐小灯球。
咖啡店人不多,点了咖啡后,三分钟就做好。
弦歌儿手捧着加了糖的热美式,用肩膀撞开门,向外走。
走了没两步,她本是要抬头看小叔,却看到了一个幻影。
弦歌儿停住,呆愣愣地看着十米外的那个人影。
本不该在这里,此时却站在路灯前、雪花下,一动不动遥望着她的人影。
靳简寒。
弦歌儿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无法呼吸,无法移开视线。
他站在那里,拿着一束盛放的鲜花,就似是时间停止,他已携着那束花,看了她很久很久。
久到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跨过了千年一样。
弦歌儿突然好想立即向他跑过去,想要用力抱住他。
然而这时十娘急急说:【公主,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
弦歌儿:“……”
就非常,十分坏气氛。
十娘:【公主,还记得你说过,要我给你攒着他一次次欺负你的记录吗,说要攒够了,一起让他死?对了,还有我还没吓唬他呢。公主,我觉得系统可能是在等这事?要么我今天试试?】
弦歌儿表情快哭了,不舍得地说:【不要,你不要打他。】
十娘肯定地说:【我不打他,就让他下跪。】
十里白街,曾杀了公主的将军礼该行大礼,求他的公主原谅她。
也该以大礼,请求公主,与他回家。
下一刻,就见站得笔直屹立如松的靳简寒,忽然小腿被人重重踹了一脚一样,他身体一晃,膝盖向前一弯,跪在了雪上。
弦歌儿呼吸一滞,好心疼他膝盖骨。
心疼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他七尺男儿竟这样下跪。
弦歌儿:【够了,十娘!】
十娘:【不够。】
他伤了您性命,丢了您千年啊。
明明曾经是他吩咐她,一定照顾好您,可到头来,他却杀了您。
她气。
只见靳简寒手撑着地要起来,弓着身子,膝盖离开地面,才走出去一步,就又落了下去。
如同朝拜的人,三跪九叩般的,一点点的,向弦歌儿靠近。
弦歌儿哭得颤抖。
不停叫着让十娘住手。
许久,十娘终于住手。
实在不忍看到公主的眼泪,听不得公主咬着嘴唇的压抑哭声。
罢了,终究罢了。
将军到底也是她的主子,解了恨就行,到此为止吧。
弦盛慢吞吞地走着,抬眼看到一个背影跪在雪地里行走,就感觉奇怪,这画面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正想着别是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人,别把弦歌儿给吓到,就见到前面手捧着咖啡的狗蛋儿酱,双目失神的看着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弦盛拧起眉快走。
经过跪着走路的人时,他迟疑地看过去。
同时心里一个超大声的卧槽响起。
靳简寒??
在光天化日,也不是,在华灯初上的夜里,给他小侄女行大礼???
“靳简寒,你给我站起来!”
处对象分手吵架都正常,来这大街上下跪可不正常,过分了。
靳简寒没有动,只望着弦歌儿。
他右手拿着花,左手伸出,展开,掌心是那枚刻着“我的公主”的戒指。
飘雪的街边,靳简寒嗓音没有一丝清冷,是依旧如曾经,想要宠她到天上去,想宠到她不愿离开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