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开口间嘶哑的声音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似是想起什么,祈渊立马下榻,开始在这昏暗室内寻找起来。
山洵知道他在找什么,却并未打断他,直至祈渊捂着胸口扶墙向门口走去,他才视线微垂,开口道:“她不在。”
这个‘她’,两人皆知是谁。
祈渊身形微僵,凝眉回身,看向山洵的眼中俱是愠怒。
山洵丝毫不惧,大方与其对视,片刻,才叹道:“并非属下不带姜姑娘,是姜姑娘自己不愿随我们离开。”
“我不信。”祈渊静静望了山洵片刻,开口之间满是笃定。
山洵知道自己这主上一旦认定之事,认定之人,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不会相信。
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簪递至祈渊面前,“属下本也以为,姜姑娘有什么苦衷,再三挽留,并点了其穴道欲将其强自带走,但姜姑娘那怨恨的眼神,以及那刺耳的话……”
祈渊看着山洵手中那枚玉簪,那是当时他亲手为其戴上的,两人一道自证寻破解之法,一起走过泥泞沼泽,经码头追杀,她会护着他,甚至还许一道迎邬国新年的誓言……
这些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姜离是个不擅长伪装之人,她对他不同,他能看出,但是未曾听她亲自承认,他却也不敢自大认为她心悦他。
没有理会山洵方才所言,祈渊接过玉簪,“调头,回去找她。”
无论什么话,他都要亲自确认,亲耳听她说。
谁知下一刻,山洵却一个瞬步来到他身旁点了他的穴道!
山洵将祈渊扶回榻上躺下,祈渊瞪着他,“我看你是越来越敢了!”
“放弃吧主上,姜姑娘说,她从未对你说过喜欢,一切不过是主上的自作多情,还望主上不要再纠缠于她。”
无视那双欲要将他撕碎的目光,山洵硬着头皮道:“姜先生和姜夫人已经死了,她怪你没有实现诺言救他们。”
祈渊:“!!”
“所以,就算如今回去又有什么用呢?主上,她此刻想来已嫁给季家季简,这是他们的请柬,这上面的日期,刚好是今日,而我们已离开邬国,行了五日了。”
第70章 ·
满园纯白繁花, 一簇簇叠满枝头,风方动,则有清香气息传来, 随着这抹香气,还可见被清风吹扬而的零星梨花。
季府院中种满了梨树, 正值花期, 梨花怒放,举目望去,大片大片的纯白映入眼帘, 点缀于季府墨黑建筑之中,更添风味。
春日午后,本是小憩的最好时光,但在这宜人景色之后, 重重梨树之间,却有细微呻-吟传来,惹人烦躁。
呻-吟之声细微婉转,初始如黄莺嘤嘤,悦耳动人, 然而慢慢地,喉间转为摩挲, 似有什么难以吞咽之物,于喉间不不下,动听嘤咛之音渐消,转为哼叫。
仔细听去,还能听见另一道低沉之声, 只是较为隐忍,不如这小黄莺般吵闹, 随着那黄莺哼吟,伴着逐渐加深地喘-息,最终所有声响化为一声绵密延长的满足叹气。
声音戛然而止。
姜离半倚靠在梨树,张开手掌抓住悬于空中的白色花瓣。
她本也打算趁这难得闲暇,赏景休憩,但如今看这情形,啾恃洸不能奢望了。
施轻功飞回地面,姜离向刚才声响发生之处走去。
方才空气中的旖旎之色仿若幻觉,刚走进便见得男子坐于轮椅之,衣衫整洁,丝毫未乱,便连一丝皱褶也无。
此刻他正背对着姜离抬头赏景,看那梨花簌簌而下。
比起他,一旁的女子就显得狼狈许多,女子精心梳理的发髻散落,墨黑青丝垂下,有几缕被她叼在嘴里,她额间描绘的花钿看不出形状,唇绯红口脂也被弄花,唇边到处皆是。
她的衣裙散在地,仿若一个花苞的样子,露出的肩膀就像花蕊,她双手撑地,在艰难地喘-气,看她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的模样,任是姜离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可那边的男人却无动于衷,气质冷冽。
姜离走近,忽视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正打算将她扶起,哪知她突然爬向季简,拽住他的衣角。
“季少主……”她刚开口,却在触到季简森冷毫无情绪的眼神后噎住。
季简拿了块手帕,正在擦手,一丝不苟地就像在做什么,纤长骨节每寸都未放过,如今再看这女人,眼中渐染厌恶。
季简面无表情,声调低沉阴冷,瞪了她一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