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我哪儿能看到那么多?”祈渊这话堵得山洵哑口无言。
就这么一瞥,您还能看见是姜离,怀中还抱着个孩子呢!
山洵轻咳了一声,“属下觉着吧,姜姑娘既然已经嫁给了……这么多年过去,有孩子也正常,主上虽然还没成亲,但肖想人妇……这不太好,也于理不合。”
祈渊在山洵的话语下,脸色再次成功地变差,他一言不发盯了山洵半响,看得山洵只打寒颤。
就在山洵思考自己究竟哪里说错惹怒了他的时候,祈渊突然冷笑一声,而后面带自嘲,“也是,与我何干。”
‘呼——’山洵方松口气,谁知那边看向窗外,沉默片刻的祈渊,突然又回眸看向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山洵自觉不妙,问出这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不确定。
祈渊:“让四仪小队的人去查查,看究竟是不是她。”
山洵:“……”出尔反尔!
这回儿山洵不再开口,只乖巧地点头道‘喏’。
*
自从街上回来后,阮之之便发现姜离魂不守舍的,一直在出神,仿佛在想什么。
点了整桌的菜,还是第一次见姜离没甚胃口。
阮之之放下手中筷子,撇了撇嘴,小手拉住姜离的衣角晃了晃,“对不起。”
被突然而来的道歉给弄懵了,姜离眨了眨眼,疑惑道:“什么?”
“刚刚,”阮之之低下了头,“我不该乱跑到街上,让姐姐担心了,对不起。”
因阮之之的特殊,两人并未在大堂用餐,而是传菜在房间内吃,此刻阮之之卸去了掩盖白发的斗篷,一颗头垂得低低的,映入眼帘,就像是一个毛茸茸的雪白圆球。
姜离不禁唇角微扬,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的确很危险,若我方才慢一点,你被马车撞到,那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况且就算你慢一点,我也不会被马车撞到。”阮之之的音调压得很低,瓮声瓮气的,也不知究竟想不想姜离听清。
但姜离耳力极好,还是听清楚了,“又说这种赌气话,你不是孩子,那谁是孩子?我吗?”
阮之之的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
姜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几个月,阮之之跟在她身旁,一路行来,有时姜离觉着他还是个孩子,但有时却又觉得他像个缩小了的大人一样。
不但有时说的话会让姜离觉得超出他的这番年龄,就是有时他对待世人的态度及对事情的看法,也会让姜离惊奇。
更甚,他好似还不把自己当个孩子。
记得他们第一次住店,姜离考虑到阮之之不过八岁,就只要了一间房间,谁知得知后的阮之之竟然羞红了脸,而后口齿不清的问她难道要一起睡?
看着阮之之那闪烁不定的小眼神,整个人都扭捏起来的模样,姜离觉得十分好笑,刮了刮他的鼻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明明还是个小孩,就想占姐姐的便宜?”
谁知说完这话,阮之之的脸色更红了,还紧张的攥着自己衣角,完全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模样。
姜离忍俊不禁,又道:“这么小就想这些,我看你大了以后必定是个祸害女子的坏男人。”
“不会!我又不会有别的女子!”阮之之却立马大声抗议。
不欲与他再说笑,姜离摇了摇头,没当回事。
这一路的钱,他们约定都由阮之之来付,而她姜离就当接了个护送的活,届时收取十个铜板的报酬就好。
是以阮之之是她的主雇,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占主雇的便宜。
上房里都有备用的客榻,于是姜离指了指客榻,“我就在这将就一晚就好,你自个儿睡床,应该不怕吧?”
“我睡这个吧,娘亲曾说过,女子是要用来疼惜的,况且我身量小,睡那正合适。”
虽然与姜离争论的结果就是,姜离直接绑了他丢床上,而后自己睡在客榻上,但那时,却让姜离有些怪异的觉得,好像面前之人并非孩童。
但虽有短暂的怀疑,在见到他一见甜食就双眼放光,止不住的兴奋后,姜离还是感叹,“果然孩子就是孩子。”
又揉了揉阮之之的发,姜离收回思绪,“下次注意就好,这次我并没有生你的气。”
“那姐姐是?”阮之之仰起了头看姜离。
“没事。”
就算不是她看错,那这个人,与她亦再无关系,她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姜离他们住的客栈,是昭国比较上档次的酒楼,装潢气派,服务热情,听闻每晚闲暇还有小曲儿或者说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