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徒弟是反派——仙桃玉米
时间:2022-01-15 16:11:42

  曜渊弯腰用手扶了那小孩一把,淡淡道:“别只顾着玩闹,仔细看路。”
  魔族小孩都有些怕他,纷纷站直了齐齐应道:“知道了尊上。”
  曜渊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孩的头,“去玩吧。”
  一群孩子领了命撒腿就跑,咋咋唬唬地在他们身后又笑又闹起来。
  洛桑看着曜渊注视着他们时眼底温柔的光,只觉得心头温暖且悸动。
  “曜渊,我想问你个问题,”她轻声开口,“此次归鸿山之战你战胜了仙族,之后会有何打算?”
  “打算?”曜渊想了想,“魔族军队在这次战争中损失也不小,自然是要休养生息,把伤掉的元气都给补回来。”
  洛桑心里一动,“那如果仙族想向你求和,希望两界万年之内不要打仗呢,你会同意吗?”
  “这样的提议我自然会同意,魔族虽然生来好战,却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打仗所带来的损失。我曾经为魔族征战了上万年,明白其中的艰辛和痛苦。我不希望魔族的后代像我一样,生来就背负起祖辈的仇恨和杀戮。”
  他们应该迎着朝阳,放声大笑,活得恣意洒脱。
  洛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沐浴在落日余晖中的侧脸,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
  曜渊被她盯得脸一红,不自在地看向另一边。
  两人散了一会儿步之后回到洛桑的竹楼,曜渊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被洛桑拽住腰带留下了。
  “你为我建了一座和渡云峰一模一样的竹楼,就不想进来看看吗?”
  夜色如水,莹白的灵石在摇晃的斑驳的树影下变得像泼在水池里的星星,微风阵阵带着些许凉意吹进镂空的竹楼里,吹散了洛桑满脸的燥热。
  她把曜渊按在竹椅上,轻轻地吻着他的眼周,手也似有似无地从他的衣带上撩过,“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曜渊一怔,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但洛桑的撩拨却一直没有停下来,某一刻他终于忍不住了,像是失去理智般寻着她的唇吻了过去。
  竹楼里的气氛逐渐变热,曜渊由一开始的被动反客为主,在唇齿之间疯狂地搅乱着洛桑的神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衣服都被他褪尽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他的轻吻之下泛起了动情的潮红。
  感觉到曜渊身体的变化后,洛桑鼓励地看着他,“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愿意的。”
  曜渊伏在她上方的身体忽然一震,接着僵住不动了。
  过了许久,夜风吹散了房间里的燥热,曜渊低头解开身上的外袍盖在洛桑的身上,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可以,你会怪我的。”
  洛桑一脸懵地皱了下眉,“我不怪你,我说了我是愿意的。”
  曜渊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洛桑听得出他微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和浓浓的愧疚,“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之所以会喜欢我,都是因为我用了卑劣的手段把你留下来的。”
  洛桑一愣,“你在说什么?”
  曜渊颤抖着把手指上的天玑玉环取下来,放在洛桑的手心,“都是我的错,我对师父痴心妄想,所以用幻术让你喜欢上了我,但我知道这些时日都是我费尽心机偷来的,都是假的……”
 
 
第42章 
  洛桑盯着手心里的天玑玉环看了好一会儿,才荒唐地笑了,“傻子,你真的以为这个东西会对我有用吗?”
  曜渊一顿,抬起泛红的眼眶,“什么?”
  洛桑把体内的法力汇聚于手心,接着猛地一捏手指,那枚玉环就像是脆弱的磷灰石一样碎成了粉渣。
  曜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洛桑把玉环捏碎之后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然后说;“曜渊,天玑玉环能对人施加幻术确实是真的,但是这东西对旁人有用,却迷不了我的心智。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中幻术,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愿意留在你身边也是真的。”
  曜渊瞬间恍惚,第一时间竟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
  洛桑想起他最近这段时间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我说过无数遍,你是魔族这件事我不介意,你站在仙族的对立面也与我无关,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才愿意接近你,你却从来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大概是从生下来就受尽了欺瞒和背叛,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内心也极度自卑,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偏爱和喜欢。
  洛桑吻上他呆滞的脸,轻声说:“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向你证明,我是真心爱你呢。”
  洛桑吻着吻着,忽然感觉两滴温热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脸颊上,她微微一怔,抬眼便看到曜渊红着眼眶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像是泉水一样不停地往外涌。
  她一慌,赶紧伸手去擦曜渊的眼泪,却被他用手紧紧握住了。
  曜渊就像是被关在无间地狱的囚徒,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之后猛然回过头来,发现关住自己的牢笼是假的,身上流血的伤口也是假的,到头来虚惊一场,只有陪在他身边的洛桑满眼柔情地注视着他。
  他颤抖着肩膀,虔诚地低下头轻吻洛桑的手背,然后一声又一声地呢喃:“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迷失自己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敢想象你会对我……”
  曜渊说到一半声音便哽咽起来,他受宠若惊地埋在洛桑的肩膀上哭泣着,像一个愿望终于被实现的孩子。
  洛桑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我对你的心意从来不是施舍,而是你应得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也值得我为你付出一切。”
  曜渊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心都颤抖起来,“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
  夜色微凉,两个人相互依偎在竹椅上,虽然衣衫不整,但谁也没有做更进一步的事情,而是抱着对方温存了一夜,直到黎明到来。
  曜渊后半夜的时候不知怎么睡过去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自己那件黑色的外袍,而本该躺在他身边的洛桑不见了,只剩一团冰冰冷冷的湿气。
  曜渊蓦地站起来,把竹楼的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看到洛桑的身影。
  这让他惊恐地认为,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曜渊惶然地坐回到竹椅上,用手扶住布满冷汗的额头。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呢?”
  洛桑清脆的声音一响,曜渊整个人便活了过来,他抬起头看向她走过来的身影,心里的大石头猛然落了地。
  “你去哪了,我醒来之后没有看到你。”
  洛桑被曜渊拉着坐到他腿上,用巾帕亲昵地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我能去哪,还不是昨夜弄碎了送你的那枚玉环,怕你生气,所以特地去凡界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洛桑拿起曜渊的手,把一枚剔透的玉环套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虽然不是神器,但在凡界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玉做的,你别嫌弃。”
  曜渊一把抱住她,“我不嫌弃,只要你别一声不吭地离开魔界就好。只要是你给的东西我都喜欢。”
  洛桑一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是我大概真得离开一趟了,仙界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办。”
  曜渊愣住,“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两日便可,回来就不走了。”
  “那好,”曜渊轻轻吻了一下洛桑的手,“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办完事情之后可别忘了我。”
  竹楼之外,孚墨站在闻白旁边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脸痛苦地说:“尊上被一个女仙迷得神魂颠倒真的没关系吗?若她是仙族派过来想对尊上不利的该怎么办?”
  闻白瞥了他一眼,“她是不是,尊上心中自有考量,不需要你我在这里妄加猜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不行,这件事乾沧将军知道吗?我要前去禀报将军让他想想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尊上误入迷途。”
  闻白一把拉住他,“你还是别添乱了,乾沧将军自从打完仗之后就很少回来了,大概是去冥界探望故人了吧。”
  “……”
  冥界。
  乾沧站在奈何桥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为行走而过的鬼魂们送上孟婆汤的黑衣女子。
  一碗带着温意的汤水下肚,前尘往事尽忘,新的轮回开始,生命永远生生不息,向着望不到尽头的远方懵懂而执着地走下去。
  上一任孟婆在盘古开天辟地,六界初成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她在这鬼气森森的冥界熬了不知多久的孟婆汤,直到一万年前,才功成身退,换成了眼前这位年轻艳丽的女子——孟娇。
  孟娇在成为孟婆时本是凡人,只因不愿喝下孟婆汤投入新的轮回,独自在奈何桥头守了五百年,才被上一任的孟婆看中,接了她的班。
  今日入轮回的鬼不是很多,孟娇忙了一阵便清闲下来,一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乾沧。
  她微微怔神后,艳色的红唇便向上一勾,“这吹的什么风,能让魔族的大将军光临我这小破地方呐。”
  她黑衣黑发,肤白如雪,娇艳如火的红唇笑起来的时候又媚又勾人。
  乾沧皱了下眉,“你日复一日地做着这样一成不变的事情,不会觉得枯燥厌烦吗。”
  孟娇轻轻嗤笑一声,“将军是在生死战场上为魔族拼命的人,自然不懂我这清闲日子的乐趣。只不过听说归鸿山之战魔族赢得漂亮,将军这是无仗可打才跑来这里吸吸阴气儿,找找战场上的感觉吗。”
  乾沧默不作声地在她旁边坐下,端起一碗冒着白气的孟婆汤。
  这汤水被蓝色的阴火煮得咕嘟冒泡,但盛上来端在手里却觉得冰冷似铁,一点热度都没有。
  “为何这汤虽冒着白气,汤水却是冷的?”
  孟娇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他,“冥界的东西都阴邪,煮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热的,你别看我整天一副鲜活样子,身上摸起来可是比那冰川之下埋了上百年的尸体还要冷。”
  她说着用手碰了一下乾沧的脸,后者被她指尖的那股冷气冻得脸色都白了。
  孟娇笑了笑,眼底染上些许自嘲。
  “冥界是死人来的地方,将军今后还是不要再踏足于此了,免得沾了晦气。”
  乾沧动了动眉心,眼底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我吗?”
  孟娇摇了摇头,然后漫不经心地笑了,“从前你是妖我是人,我寿命短暂没办法和你长相厮守,如今你堕入魔道,我却是奈何桥头的一只鬼,我怎么配得上你呀。”
  她笑得一脸轻松,像是在说什么玩笑话,但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却隐约有泪光浮现。
  乾沧陷入了沉默。
  一万年前,他本是山林中一只独自生活的猎豹,被山下的村民打伤后,慌不择路地跑往了临近的另一座山头,偶然遇到了前往山中佛堂祈福的孟娇。
  孟娇那时才十四五岁,是个满脸的懵懂无知的官家小姐,却在看到受伤的乾沧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出手把他救下了。
  她把乾沧藏在府中废弃的仓库里,日日一块生肉一碗水地喂着,直到他伤好之后把他放归了山林。
  一年后,孟娇到了婚配的年龄,家里把她许给了一位高门望族的世家公子,奈何世家公子打小身体就弱,孟娇嫁过去的当晚他就因病暴毙了。
  花季少女一夜之间变成了寡妇,婆家觉得她不详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就把她连夜赶回了娘家,京中人对她的事情议论纷纷,都不敢与孟家多来往,生怕沾染了晦气。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孟娇都承受着外人的嘲讽和议论,家里人也对她冷眼相待,她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可不知什么时候,京中忽然出现了一位身材高大长相十分英俊的年轻公子,他骁勇善战,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是皇帝新封骠骑大将军。
  京中人听闻他尚未娶亲后,纷纷送了帖子想上门拜访,却不想他无一例外全部回绝,而且第二天就提着丰厚的聘礼到孟家上门提亲去了。
  孟娇笑了笑,往燃烧着阴火的炉灶里添了一把白骨,“若是当初知道你是妖,我就不该同你在一起,我一日一日地老去,你却和年轻时候没有半点差别。”
  乾沧垂下眼眸,“人妖毕竟殊途,我当时害怕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什么都不敢告诉你。”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是那山林里的凶猛妖兽,怕是要吓得连夜写一封和离书,说什么都要与他分开了。
  “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我身上妖气重,害你年纪轻轻便重病缠身,当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我想离开你却也来不及了。”
  孟娇死后,乾沧几乎翻遍了冥界和凡界,却再也没能找到她的魂魄。
  他拿着她生前留下的一缕头发,试了各种各样的禁术想找到她的去处,可惜忙活了那么久,人没找到,他自己倒是因为走火入魔而差点殒命。
  后来打听到她的下落后,孟娇已然变成肤白貌美、神态妖异的冥界阴差——孟婆。
  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乾沧的追问置之不理,还一遍又一遍地用各种不入耳的话来愚弄他,像是要把他远远推开,让他再也不要来找她。
  有时候看到孟娇眼里的自厌和嘲弄,乾沧就会想,她真正厌恶的人到底是他,还是那个永远只能待在阴湿的冥界、再也没有办法入轮回的自己。
 
 
第43章 
  瀛洲岛的一间平平无奇的小屋里,连佑正专心整理着柜台上摆放着的宝物,他把每一样东西都拿下来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然后再放回去,动作熟练且小心。
  仙童在外面敲了敲门,“上仙,那位黑衣服的公子又来找你了,你上次说了再也不见他,可是他死赖在咱们这里不走,我也劝不动,您看?”
  连佑的手一顿,眼眸随即下垂,“让他进来。”
  “是。”
  沉殷走进来后,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柜子上摆放的宝物,然后轻车熟路地搬来一把竹椅躺在上面,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为什么不想见我。”沉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目光里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阴邪之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