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陆敏在现在的她这里都占不到便宜,真想对付这人,根本不用等换回去后再去用身份压人。
“徐子明身边,又多出了一笔糊涂账啊,”韦云图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呆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玲,“殿下要好心劝劝陆姑娘也迷途知返吗?”
“……我没有拯救苍生的爱好。”小玲是个意外,陆敏和徐子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多管闲事?她也并不想管人家的家长里短和感情纠纷。
韦云图闻言一笑。
“你们去哪里了?”
“很久没回京城,去了解一下京里形势,”韦云图答道,“顺便拜访一位故友。”
“您的故友知道您打算重回官场,一定很欣慰。”
“机灵的丫头,又猜中了我见的是谁?”
燕惊鸿笑着给他斟茶:“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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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小玲回到客栈,刚进京城时她还不敢独自出门,这才没几日,她就习惯了自己往外跑。
燕惊鸿看她的表情:“又打听到什么新鲜事了?”
“嘿嘿,果然瞒不过你,”小玲托腮,“打听到了摄政王的八卦,不过打听得很费劲,市井间提起他,都不敢直说他的名字,我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他。他真的好大的威风啊,我听那些人提起皇室八卦的时候都没那么忌讳。”
“说来听听。”燕惊鸿以前无聊的时候,经常会听听自己未婚夫婿的八卦来放松一下。久未归京,她此时也起了好奇心,想听听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
小玲神秘兮兮,试图吊燕惊鸿的胃口:“你知道吗?我听说摄政王虽然求娶晋宁殿下,但他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
但后者了然:“哦,这个我听过啊,丞相府千金嘛。”
“连这个你都知道?”小玲叹气,“好吧,大家都说,他喜欢的是丞相府的嫡千金沈姑娘。他们还说,沈姑娘素有才名,长相柔美,温婉恬静,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是京城闺秀之首,也是京城众子弟最想迎娶的大家闺秀呢。”
“你这一段对沈姑娘的描述,确实不假。”燕惊鸿中肯评价道。
“这样的女子听起来真让人向往,不过关于沈姑娘,我还听说了一件让人挺难相信的事。”
“什么事?”
“绣楼,”提起这个词,小玲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真的有绣楼这种东西吗?京城贵女,真的活得那么惨啊?未出嫁前吃喝休息都要关在一个房间里?”
提起绣楼,燕惊鸿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前朝糟粕罢了,大荣朝本就不兴这一套,偏偏有人奉为圭臬,拿这一套教养女儿。”
“所以沈姑娘,真的是在绣楼里长大的?”
“是也不是,沈丞相当年……曾出京任职,去的地方天气苦寒,沈姑娘身子弱,沈丞相怕她熬不住,就把她托付给了亲弟弟,”燕惊鸿把当初沈相被迫离京之事一语带过,“他弟弟也是朝里的官员,把十二岁的沈姑娘养在了绣楼里。二层的小楼,饭菜都是丫鬟送上去,吃喝休息都只能在二层房间里。每个月能出来一次,去自家园子里逛逛,还要提前通知家里儿子、小厮等避开花园。总之就是杜绝了姑娘家任何见到男子的可能。”
小玲目瞪口呆:“居然是真的,这也太奇怪了。堂堂千金贵女,活得岂不是还不如我们这些民间女子自由?”
“所以本朝一直在试图杜绝前朝传下来的某些礼法。”
“可是丞相不是很大的官吗?他没为女儿鸣不平?没和他弟弟闹翻?”
“沈相差点气疯了,他弟弟只有三个儿子,他绝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养女孩儿。偏偏此人为人迂腐,是真的为了侄女名节着想,还说不得什么。”
“我的天老爷……”小玲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觉得,把一个人囚禁在小房间里,是为了这个人好呢?”
燕惊鸿摸了摸她的头:“你说得对,这些人看得远不如你透彻。”
小玲咬了咬唇:“后来呢?”
“后来,沈相调职回京,把女儿接了出来,”燕惊鸿面色嘲讽,“事情本该到此为止,但更离谱的,是现在京城里有些权贵和书生,那些人这么推崇沈姑娘,很大原因就是出于她这段经历,他们觉得这才是真正冰清玉洁的女子。”
“……”小玲瞠目结舌,“什么?”
“他们还说,沈姑娘之所以才学这般出众,全赖绣楼几年,心无旁骛研习之故,”燕惊鸿评价,“纯属胡扯。”
“我是不能理解京城人士的想法了,”小玲想了想又问,“那摄政王喜欢她,也是这个原因吗?”
“摄政王喜欢她是因为……不对,”燕惊鸿没好气,“差点被你带歪了,市井间传闻摄政王喜欢她,是因为她少时对其有一饭之恩,救过他的命。摄政王对她是看救命恩人,并无男女之情。”
“丞相千金和摄政王,听起来挺般配的,所以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燕惊鸿略做思考:“因为谢寒宿这人,口味比较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