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鸿笑了笑:“那就看看这小子多久能发现吧。”
沈扶雪问:“你既然不回宫,还要继续住客栈吗?要不要来丞相府和我一起住?”
谢寒宿也道:“摄政王府有很多客房。”
“暂时不必了,”燕惊鸿无情地拒绝了二人的提议,“盯着你们两个的人那么多,我还想躲躲清闲呢。”
分别前,燕惊鸿突然想到:“你们两个谁借我点银子?”
谢寒宿和沈扶雪默默掏腰包,但这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身上根本没有现银。
沈扶雪特豪爽地把头上的白玉钗□□塞给燕惊鸿:“拿去。”
塞了玉钗,她又要摘腰间玉佩。谢寒宿不忍直视地拦住她:“待会儿我派人去给惊鸿送银子。”
燕惊鸿也哭笑不得地把那只玉钗插回她的发间:“谢谢你们两个,这几个月,让你们费心了。”
“没什么。”谢寒宿显然不擅长煽情。
“你现在要去哪里?”沈扶雪问。
燕惊鸿挽了挽袖子:“去打个人。”
“去打徐子明?”
“是啊,说到就要做到嘛,不然陆敏以为我跟她闹着玩儿呢。”
“……”
“我派几个人帮你。”谢寒宿提议。
沈扶雪嘴角一抽:“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不用,”燕惊鸿拒绝,“打个书生而已,不费什么力气。”
“那就出发吧,正好快到了翰林院下衙的时辰,”沈扶雪建议,“去得晚了,别让人跑了。”
谢寒宿斜视她,你这积极的模样还好意思吐槽我?
显然,刚刚听了燕惊鸿的描述,这两人对徐子明也没什么好感,对于他挨打一事十分乐见其成。
于是,三人在宫门口分开,谢寒宿回王府去处理他那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政事,沈扶雪回丞相府去做她冰清玉洁端庄贤淑的千金嫡女。
而燕惊鸿挽了挽袖子准备要去打人。
两人看着她潇洒自在的背影,心下都忍不住泛起了一丝艳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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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小客栈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者是当朝翰林院侍讲陆省,坐在客栈大堂最中间的桌子上,还特地清了场,摆出一副要好好算账的架势等着燕惊鸿。
陆省自然是不会把徐子明的妻室放在眼里的,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被很快解决掉,他连她的名字都不需要去记,更没想过自己需要亲自出面去对付她。
但随着女儿、外甥女和未来女婿接连被打,他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他心下觉得这几个小辈太没用,居然被一个乡下来的女子搞成这样。但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村妇如此对待这几个小辈,伤的就是他陆省的面子。
燕惊鸿一踏进客栈大门,就看到了他。后者正挑剔着店家的茶,店小二在一旁陪着不是。
陆省皱着眉,接过小厮递过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那不存在的茶水,才抬头去看燕惊鸿:“想必这位就是子明的夫人吧?”
燕惊鸿笑了起来:“陆侍讲。”
“既然知道本官的身份,为何不行礼?”
“天生骨头硬,弯不下腰。”
陆省到底比他女儿有城府些,并未因为这一句话动怒,反而笑了笑:“年轻人,骨头硬是好事,程夫人,请坐。”
但这点城府并没有让燕惊鸿心生警惕,陆省若真的是个聪明人,当年也不至于把宠妾灭妻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她依言入座,陆省自恃身份,并不愿与她闲聊,开门见山道:“你夫君自考中进士起,就颇受本官关照,你可猜得到本官照顾他是为了什么?”
“这还用猜?”燕惊鸿笑道,“你关照他,要么是你女儿看上了徐子明想嫁给他,要么是你看上了徐子明想嫁给他。”
陆省皱了皱眉:“你倒是牙尖嘴利。”
“令爱也曾这般说过。”
“如果程夫人是想要银子,本官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张银票,足够你回老家开间铺子,过一世舒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