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对小玲豪迈地一挥手:“没问题,走着。”
燕惊鸿这一挥手,颇有几分纨绔子弟呼朋唤友的架势。
韦云图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回想起徐家村初遇,那个带着血迹和伤口,满身狼狈,眼神却灿若晨星的女子,恢复真身之后,果然如他预想一般意气风发。
不,也许比他预想的,还要胜上几分。
她身上有着那种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女孩儿才会有的张扬明媚和无忧无虑,有着一路顺风顺水、从未遭遇过挫折的人才会有的那种自信,有着出身很好、高高在上的人才会有的肆意狂妄。
也难怪,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个被宠坏了的金枝玉叶。
但韦云图很清楚,她不是没遭遇过挫折,她只是能解决掉那些挫折。这其中的区别大得很。
她的自信并不来源于顺风顺水的人生,而是来源于她对自己本身能力和手腕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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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鸿的第一站,是申屠绪的将军府。
既然有换回身体的希望,那可以暂时留申屠绪一命,他毕竟还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何况,燕惊鸿最喜欢用的,就是申屠绪这样的人,因为他不是好人,无论如何压榨他,她都不需要于心有愧。
虽然此人小心思多了些,但燕惊鸿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块顽石,打磨成称手的棋子。
进了门,将军府的管家陪着小心:“殿下,将军他不在家,今儿一早同僚就找他喝酒去了,小的不敢骗您,就在城西的摘月楼。”
“让他立刻滚回来,我等他一炷香,一炷香内不归,后果自负。”
按理说,一位公主是断没有对一位三品大员如此颐指气使的道理的。但管家是申屠绪亲信,虽然不知具体内情,但至少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
“是……是……”管家派人火速去将申屠将军找回。
“还愣着做什么,点香吧。”
管家这才意识到这一炷香时间就是字面上的一炷香时间,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唤了丫鬟拿了香炉过来燃香。
没多久,申屠绪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将军府,一路小跑进了正堂,看到燕惊鸿,果断施礼:“殿下,不知找下官何事?”
“上次你不是说想念我了吗?我就特意来看看你,和你叙叙旧啊,”她不去看眼前热汗冷汗混在一起流的申屠绪,只是看了看窗边的香炉,“一炷香还没燃尽,不错,看来你还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
申屠绪抹了把冷汗:“下官对殿下的命令自然无不遵从。”
“那就好,”燕惊鸿挑眉看他,“镇北侯府的傅世子要回京了,我要你把手中的兵权暂时移交给傅询。”
“……”
“怎么?你有意见?”
“臣不敢。”
“不敢就对了,你是个聪明人,少去做那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
“是。”
“申屠绪,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京城北大营的指挥权,”燕惊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可以给你指挥权,也可以要你的命。我的选择全看你的表现了。”
“是!”
“好了,我要离开了,你回去继续喝酒吧。”
“是,”申屠绪不敢有一句怨言,“臣恭送晋宁殿下。”
小玲跟在燕惊鸿身后,扮做侍女,全程围观了这场戏。
“想什么呢?”燕惊鸿问。
“就是觉得你好厉害,那可是当朝的三品大将军啊,在你面前唯唯诺诺的,连头都不敢抬。你这样对他,不怕他背叛你吗?”
“他本来就想背叛我,是我没给他机会。这样的人,你对他越强硬,他就越怕你。反之一旦在他面前表现得软弱可欺,他就会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小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人倒是贱得很。”
燕惊鸿笑了起来:“可不是嘛。”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小玲兴致勃勃。
“去春日宴。”
“春日宴,这又是什么宴?”
“每年一度的相亲宴,能让年轻男女们隔着园子远远地相看一下。夫人们借宴会考察姑娘们的才艺品行,以挑选自己心仪的儿媳。所以宴会上会有很多争奇斗艳的男男女女,”燕惊鸿给小玲简单解释京里的传统,“不过主要还是大家聚在一起玩乐,京里绝大部分宴会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