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鸿拿起桌上斟满茶的杯子嗅了嗅,闻言道:“你把这本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韩朗越依言照做:“这是……大内印记?!”
“韩公子,你有点小聪明,却又不够聪明,”燕惊鸿摩挲着茶杯边缘,“你精心挑选的那些受害者,她们性格内向羞怯,便于控制,但是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
“你……”韩朗越咬了咬牙,若不是前几次见面时,她那些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表现得毫无破绽,他也不会一步步坚定了这个计划。
“就算你不了解我,也总该听说过我嚣张跋扈的名头,你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殿下,这是……这是误会……”韩朗越声音艰涩,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不再有说服力。
“如果是误会,那这壶茶又怎么解释呢?”
韩朗越咽了下口水,冷汗顺着额头滴下。
“□□?是不是你也用在了那些姑娘身上?”燕惊鸿神色越来越冷,“她们不知道茶里有药,以为自己是自愿的,所以出事后不停自责,羞耻到不敢告诉任何人。”
“……”
“这类卷宗太多,只有大事——那些关系到家国天下的大事,密探们才会特地挑出来,”燕惊鸿抚摸着那卷书册,“你的卷宗,被当做不重要的东西封存了,我以为封存的东西就是真的不重要,是我的错。若我早点看到,也许那些姑娘就不会遇到你这个人渣。”
“殿下……我承认我欺骗了那些女人,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自从那场宴会上你对我微笑,我已经决定痛改前非,是你改变了我,”韩朗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负隅顽抗,燕惊鸿几乎要生出些钦佩之情了,“你对我而言,就是那皎皎天上月,高不可攀。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才一时糊涂在茶里放了药。”
“好啊,那就向我证明你的真心,”燕惊鸿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砸到他脸上,“把你的心挖出来,让我看看有多真。”
这副让人恨得牙痒的无理取闹模样才是她的真面孔?前几次见面时,那副怨天尤人、自艾自怜的模样,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她是在故意引自己上钩?
韩朗越一不小心就想多了。燕惊鸿若早知道,就早把他解决了,还用得着陪他演戏?
燕惊鸿一步步走近他,他却一步步后退。
“您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些事情若曝光,我固然得不了好,”韩朗越退无可退之时,突然一转攻势,收起了那副柔情似水的面孔,“但更痛苦的是那些女人,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人羡慕我,但那些异样的目光都会落在她们身上。那可就是你造的孽了,晋宁殿下。”
“威胁我?”燕惊鸿笑了起来,“上一个敢威胁我的人,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
“你待如何?”几句交锋下来,韩朗越发现眼前的人软硬不吃,“如果你不打算曝光我,那我们坐下来商量个解决方式如何?”
燕惊鸿却没理会这句话:“让我猜一猜,你敢接近我,是笃定我失身后不敢告诉谢寒宿?”
“……是又如何?”韩朗越被说中了心思,“没有男人能忍受这种事,可别告诉我摄政王爱你爱到甘愿做王八。”
“我不与你争辩这个,但就算不告诉他,”燕惊鸿俯身捡起那把匕首,“我想杀你,也不比杀一只鸡更难。”
“你要动用私刑?”韩朗越向房门处挪了挪,虚张声势道,“这可是重罪。大荣律法规定,皇室杀人,也要依法处置!”
“放心吧,我是晋宁长公主,没人敢追究我的责任。”燕惊鸿已经拔出了那把匕首。
“殿下,我会改过的!请相信我!”韩朗越语速极快地服了软,“我愿意去向那些女人道歉!我绝不会再犯!”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再犯。”还没等韩朗越松口气,燕惊鸿手里的匕首已经落了下去。
韩朗越当然要反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夺刀,但燕惊鸿手起刀落,没有刺他的胸口或者头脸,而是瞄准了他的□□。
刺下去之后手腕一转剜了一下。
他感到了什么东西断裂,然后是一阵剧痛。他惊恐地低头去看,看到自己的裤子上漫延出一片血迹。
“放心吧,特意向宫里的专业人士请教过,这一刀下去你死不了,只是帮你净个身。”
“你……你……”韩朗越痛得说不出话。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燕惊鸿遗憾地看着匕首:“被你的血弄脏了。”
“来人,来人!”韩朗越用仅剩的力气叫喊着,但他随即想起小厮已经特意被他打发远。
“解决一个烂人就要浪费一把匕首,”燕惊鸿说着,把匕首扔在他脚边,“你看,现在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再犯了。”
“……滚。”韩朗越咬牙挤出一个字。
“好吧。”燕惊鸿遗憾地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求你,给我叫个大夫。”小厮离得太远,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不得不求助燕惊鸿。
“你怎么不去叫隔壁的两个人?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