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向逆光看着眼前的一排血色大门,它们每一扇都如出一辙,只有一扇门略有不同,这扇门没有挂牌子,“这就是人物画像的位置,它也变成了一扇门。我怀疑皮特将他的‘冷库’排了一走廊,就是为了隐藏线索的真正入口。”
“我们门口也有人物画像,为什么专门跑到这边来?我担心会遇到杨牟……”冀山晴此刻别说攻略他了,只想离他远一点。
“这幅画像感觉与海龟汤的内容最接近,进去看看。”向逆光扭动房间把手,拉开了门。
向逆光与冀山晴踏入房间之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逼仄局促的山洞里,向逆光不得不躬起身子。在一点微微的火光之下,她们看到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躺在山洞之内。少年躺在一些稻草之上,他的腿部受到了重伤,血肉模糊一片,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觉得他好像看不见咱们。”冀山晴压低声音对向逆光说。
少年眼神茫然地望着虚空之处,毕竟按常理,突然冒出两个大活人总是会惊讶一下的,可这少年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一下。
向逆光点点头,音量如常:“我估计他也听不到咱们。这里应该是场景重现或者他的回忆,就类似于沉浸式幻灯片,我们老实当观众旁观吧。”
少年的处境格外艰难,但他却神色平静,嘴巴里喃喃念着什么,好像是在念着经文。
这时候一块石头被轻轻移开了,留着络腮胡的大个子爬着进了山洞,又将石头堵上,他爬到少年身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眼睛里满是难过:“杰夫,杰夫你感觉还好吗?再坚持一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尼尔森,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会比你们更早回到神的身边,这并不可怕,我反而无比期待着……巴特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少年杰夫气若游丝地说。
络腮胡摇了摇头,他捧出一罐子汤来,小心翼翼地喂到杰夫嘴里:“巴特走了,他一直不想留在这里等援军的,让他去吧。快,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快吃了它,你会好起来的。”
杰夫迷迷糊糊地吞下了食物,他突然觉得不对,努力睁大了眼睛:“你从哪里找来的食物?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找到肉了……”
“快吃下去,这是我从土里挖来的,以□□义发誓,真的是从土里挖来的。吃下去,你才能活过来。”络腮胡慢慢将一碗肉汤喂入了杰夫的口中。
向逆光急忙上前去看碗里装的什么,虽然名义上是一碗汤,实际上只是一碗热水中浮浮沉沉放着一块块白色的肉类物体。
“这是什么?看着像是肠子……”冀山晴放开捏着鼻子的手,试图去闻一下味道,但是却什么也闻不到。
向逆光伸手想去触碰这碗东西,可是她的手穿过了汤碗,只能眼睁睁看着络腮胡一口口将这碗东西全部喂进杰夫口中。
“我们只能看到,就像你说的,是沉浸式的投影,摸不到闻不到自然也尝不到。”冀山晴叹了一口气。
这段记忆没有结束,她们尝试了一圈无法离开山洞,只能跟着继续看下去。
络腮胡每天都定点来喂杰夫食物,因为杰夫已经非常虚弱,食物都是被做成汤水的形式才能喂下去。
杰夫喝了汤之后,腿上的伤势竟然开始慢慢恢复,但是他的精神却越来越差了,经常神经质地念着经文,独自哭着倾诉自己的罪恶。只有在络腮胡在的时候仍然保持着那个平和少年的模样。
但是有一天起,络腮胡再也没有来了,少年因为下肢的伤势无法行走,就这样独自坐着,瞪着不瞑目的双眼,忍受着饥饿和痛苦逐渐失去了生机。他在死前仍念叨着:“神啊,我再不配去你身边,我只能成为罪恶的魔鬼,我应当日夜饱受痛苦。”
这时山洞的入口突然松动了,向逆光试着推了一下,发现这块石头可以推开,她们离开了这个山洞。
山洞出来之后,她们没能回到走廊之中,而是直接来到了另一幅回忆画面之中。
七个身穿盔甲的年轻人站在一个宽大的房间内笑闹着,其中包括了少年杰夫和络腮胡尼尔森,与他们站在一起的金发男子可能就是巴特。
除了这七个人,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画师敲着画架让他们站好:“好了战士们,你们要为了古洛城的安全和荣誉而参与王国战斗,快站好,你们的画像会被城主裱在他的城堡之上。”
城堡……
“这里好像就是我们所在的古堡!”冀山晴低声惊呼道,“古洛城……不就是那个报纸写的皮特被抓住处决的位置吗?”
向逆光沿着这个宽大的房间走了一圈,窗户和门都如同之前的山洞一样是封死的,无法打开。
她们等画师将画像画完之后,像之前一样发现一扇侧门可以打开,通过侧门,她们来到了第三幅画之中,这幅画就在她们自己房间门口。
这次又回到了熟悉的山洞之中,只是现在这个狭小的山洞中除了躺在稻草堆上的杰夫之外,还有两个面带惊恐正在争吵的人。
“这是一场骗局!”金发巴特激动地说,“这是一场屠杀!他们明明说我们参与的是王国的军队,可是实际上呢?只有我们三个城二十几人出现在了战场上,国王呢?军队呢?只有对方对我们无差别的屠杀!他们都逃了,国王逃了城主也逃了,不行,我们要赶紧逃!不然在这里不是被敌人杀死,也会被饿死。”
“传信官说军队耽搁了,我们应该再等一等,更何况,杰夫现在根本没办法逃走。”络腮胡半扶着杰夫。
巴特看着杰夫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弓着腰来回踱步。
“你们走吧。”杰夫拍了拍络腮胡的手,“你们快逃回去吧,不用管我,神会保佑我也会接受我的。”
巴特走了过来,轻轻抚摸了杰夫的头发,然后对络腮胡说:“听杰夫的,走吧。”
络腮胡瞪着眼眶,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巴特,我不知道我的兄弟竟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