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逆光感到自己鼻腔中痒痒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那些蒙面的人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只有生过天花的麻子脸们坚守在挟持他们的岗位上。
“好了,这段时间不可接近她,避免她再吸入其他天花毒,只有这个小女孩必须待在她附近,我这边还有辅以其他药物,10-15天后就可以看到效果了。”罗大夫很有自信的说道。
不知道是否是这种自信说服了这群人,他们把向逆光和金眉关在一个空屋内,隔离区内啥都没有,废弃的屋子是最多的。不知道是不是人数不够的原因,并没有人看守他们,只是房门被落上了锁,然后他们就被遗忘了一般,直到第二天都无人理会。
“咕噜……”金眉肚子叫了,她们身上的食物全被那帮匪徒抢走,“好饿,姐姐咱们不逃跑吗?不跑会不会被饿死啊。”
向逆光蹲在窗口等麻雀柒米的声音,打算等到柒米回来之后再想办法出去,免得再一次被蒙面人抓住,她嘀咕着:“奇怪,咱们在这儿待了快一天了,怎么这么安静呢?你看这地方咱们既没遇到其他病人也没听到病人叫痛哀嚎的声音,除了那几个蒙面人,就只见到一个差点被烧的大夫……”
说曹操曹操到,当提到大夫,就听到外面有人弄门的声音,然后大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小姑娘,你们还好吧?”
门被从外面打开,罗大夫抓着几个干饼,提了一破罐子装着水走了进来。金眉饿的久了,拿着饼就着水往下灌,相比之下之前还没挨过饿的向逆光就斯文一些。
“罗大夫,你过来这边没事吗?”
“那帮牲口全让我给药倒了,不过我手上也没有厉害的药,他们只能睡个半天,我们快走!等他们醒了就全完蛋。”罗大夫急着让她们赶紧吃完赶路。
“咱们往哪儿跑?另外这边怎么没见过人呢?连病人都没见过。”向逆光问道。
罗大夫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都没了,唉,这帮王八蛋,看到人就抢了东西烧掉,除了那几个打扫的老头,北区这块别说活人,死人都没了,只剩下灰了。”
向逆光心中一紧:“那、那东边?”
罗大夫点点头:“东边有几个英雄好汉,这帮王八蛋不敢过去杀人惹事,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那边,我们也过去那边去。”
金眉灌了一口水,把最后的饼渣一并咽下去:“大叔你不是被那边赶出来的吗?还能回去?”
罗大夫瞪着眼睛一脸不满:“胡扯八道,老子的药堂在这边,来这边找药材的,谁赶我!”
刚出了屋门,向逆光恰好听到天空中盘旋的柒米呼唤她的声音,她招招手,柒米飞过来落在她手臂上,刚刚站稳就急忙分享起自己获得的情报来。
“逆光,我找到公主她们啦,她们在东区,那边的老大是鲁三七的哥哥们,他们知道公主曾经遇到过鲁三七,接上头啦!公主还认出我了,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你可以拿着信去东区找他们。最重要的是!我记起来了,千万不要直接涂抹得过天花病人的痘桨,这样就相当于是直接传染上的,致死率还是很高,有25%!”
“……那痘痂磨成粉喷进鼻子里呢?”
“那还不是一样的!”麻雀抻抻翅膀,昂头挺胸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她只等到一个脑瓜崩,有用的是一点记不住,想起来的时机也是这么让人无语凝噎。
罗大夫一脸惊讶,他从专业角度出发在怀疑向逆光的精神状态,金眉扯扯他的袖子,小声告诉他向逆光能和这只麻雀说话,让他别上前打扰。
三人一鸟没时间多说,趁着追兵大部分都在睡觉悄悄往东区赶路。除了罗大夫药倒的那些人,北区各个路口还有人把守,不过柒米一路飞过来也摸得差不多,他们能绕过的就绕过去,绕不过去的就偷袭,一路上也没有费什么周折。
开始接近东区之后,世界的声音都回来了,却不是美妙的声音,号泣、哭痛、窸窣之声,低低哀哀地传入了耳朵,像一只手捏着人的心脏让人无法喘息。蛇虫鼠蚁开始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再然后是哀戚的人群。
向逆光低垂下自己的目光,金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
罗大夫又叹一口气,他大咧咧地走上前去:“有家人去世的不要围在旁边,不卫生,生过天花的也不行,没有生过天花的更不要围在附近了。来,我给你开服药,增强体内正气阳气,让疫气不易入体。”
有几人围了上来,等着罗大夫开药准备拿回去。一对蓬头垢面的中年夫妻抱着个看着没了声息的小婴儿冲了过来,妻子抱着小孩,男的冲上来一手扯过罗大夫的药包袱,挥手都扬了。
“老子的药,你犯神经病啊!”罗大夫弯腰去捡地上的药。
他刚弯下腰,男人一脚踢来,正正摔了个狗吃屎。男人瞪着哭的通红的眼睛指着骂他:“你个骗子还敢回来?北边怎么不烧死你?你给我们说给妞妞提前种痘,这样就不会传染,现在好了痘种上了人也没了,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大夫,你是杀人犯!我妞妞不种说不定、说不定不会传染上。”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犹豫地看着手中刚拿到的药,不知道该不该丢。
向逆光和金眉把罗大夫扶起来,向逆光拿出钻石狼牙棒挡住激动的男人。罗大夫摔的满脸鼻血,他不太在乎的一抹鼻血,挥挥手让向逆光让开。
“别瞎说啊!把小姑娘抱来老子看看!”
男人听到这话挥拳还要冲上来,被向逆光抓住了无法动弹。抱着孩子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把孩子放在罗大夫面前给他看,转身安抚丈夫:“现在也没得别的办法了,还不如给大夫看下,罗大夫医过我娘的腿伤,医术是高明的。”
“屁的医术,他爹妈都是喂牛的,谁知道他哪儿学来的医术。”男人骂骂咧咧的,但不再动手。
罗大夫左敲敲右看看又把了脉,然后他揣起了手问女人:“这孩子生机十去其九,只有一个凶险法子,你愿不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