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繁夕眉头微扬。
楚洛觉得自己这话，简直就是渣男语录了。
“是我，但那是我的心魔。”
“所以你的心魔，便是想要亲我吗？”
姜繁夕好笑地看着楚洛，手放在了他的心口，感受到了他那如擂鼓的心跳。
楚洛呐呐不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像仅此而已的话，并不会满足。
天魔看到楚洛的表情，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姜繁夕屈指弹了弹楚洛的额头：“心魔还在吧？可见你的心魔不只是想亲我……”
“楚洛心悦师姐！”楚洛高声说，“从未想过要这样冒犯师姐！若是师姐厌我方才举止轻浮，不管你是给我一剑泄愤，还是如何，我都会受下。”
姜繁夕说：“不讨厌。”
楚洛已经做好了被姜繁夕捅一剑的准备，未曾想到，她说不讨厌。
这般说来，师姐也是喜欢他的！
他欣喜若狂，若非想在姜繁夕面前保持形象，都想要长啸一声了。
到了岸边，楚洛爬上岸，他想拉姜繁夕一把的时候，方才发现姜繁夕有一蓝色鱼尾。
在月光下，那鱼尾闪动着妖异的光泽，美得让人想要收藏。
“师姐……是鲛人？”楚洛后知后觉发现。
刚刚太紧张了，一心在意着姜繁夕的态度，并未发现姜繁夕有了人类不可能出现的鱼尾。
第236章 被逐出师门后，大师姐开宗立派18
“是啊。”姜繁夕的手一撑，就到了池边坐着。
楚洛得以看到从裙摆下露出的鱼尾。
鱼尾处有蓝色的光芒闪过，鱼尾变成了一双白皙的腿。
姜繁夕的脚从水中抬起，白皙的脚背有水滑过，脚指头粉得很漂亮。
方才二人都入了水，衣服都有点湿了。
但有灵力在，烘干衣服不成问题。
没一会儿，两人的身上已经干干爽爽，像是从未入过水。
“方才那并不是你的心魔。”姜繁夕道，“如他所说，你是他的一部分，他乃是在放逐之地的那个天魔。”
楚洛面色微变，心中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
任由谁听说自己只是某个人的一部分，只怕都会茫然无措。
楚洛虽是孤儿，少时漂泊，却从未觉得自己哪里比别人差。
可他连一个完整的人都不是……
不，应该说他连人都不是。
他只是天魔的一部分。
“师姐，我有我的人生，我的感情，我是完整的我。”楚洛看着姜繁夕，眼神笃定。
姜繁夕说：“他能出现，说明封印已经不稳。他迟早会出来，与你融合……”
“师姐，方才是在同他亲吻……你不讨厌的人是我，还是他？”
“在我眼中，你们是同一个人，你们的灵魂有着相同的气息。现在你不完整，他也不完整，只有你们融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姜繁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楚洛张了张唇，他道：“师姐，我回房了，现在的我可能没办法冷静地和你说话。”
他怕自己若是生气，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姜繁夕不好受。
索性冷静冷静。
“虽然我不一定认同你的想法，但我尊重你的所有想法。”姜繁夕说。
楚洛挤出一抹笑，道：“谢谢师姐。”
他转身离开了，背脊挺直，身形寂寥。
天魔仍旧热衷于自我吐槽：“瞎矫情，是我的一部分有什么不好？你不敢做的事情，我都能做。你有你的分寸，我有我的勇武。”
小棉花很忧伤，它道：“夕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他们没融合到一起，这个位面你选谁？”
“谁都不选。”姜繁夕站起身往外走。
楚洛回到房间后，就想方设法和天魔沟通。
“在我心中，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人。”楚洛说。
天魔好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关于我的记忆，但你所有的记忆，我都有。”
他被关在那片暗无天日的烈焰之中，入目皆是火焰的红。
唯有楚洛眼中外面花红柳绿的天地，让他觉得能有一丝慰藉。
“我若是变强，你就能破开封印对吗？”楚洛问。
天魔回道：“是啊，害怕了？不敢修炼了？”
“不，我要变强。”楚洛说，他希望拥有自己完整的喜怒哀乐，而不是成为天魔的一部分。
天魔觉得楚洛忧心忡忡的模样，怪有意思的。
他天生就没有太多的愁绪。
或者说，敏感、脆弱、忧愁这类的情绪更多的集中在了楚洛身上。
楚洛还没有和他融合，相对而言他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
——次日——
姜繁夕正在整理药材，楚洛前来同她道别。
“师姐，我想出去历练一番。”楚洛虽舍不得离开她，却觉得留在她身边太过安逸了。
只要在她的身边，他就像是披上了可抵挡神兵利器的盔甲。
想要快速提升力量，安逸是不行的，必须在危险中成长。
“我还未炼制丹药，等我给你炼制好了丹药，你再离开吧。”姜繁夕没拦着楚洛。
楚洛还太年轻，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不会那么成熟。
她觉得他出去历练是好事，但他身上没有灵器、丹药等傍身，她有些不放心。
“好啊，师姐需要什么药材，我帮师姐找来。”楚洛问。
姜繁夕给楚洛列了清单，都是在附近可以采摘到的灵药。
是小棉花用它的视角找出来的，不一定是她现在所需要的药材，但都是灵药收集着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楚洛虽惊奇姜繁夕能把各种药物所在的位置标出来，但没多问。
师姐的身上除了鲛人血脉之外，还有其他的秘密。
他无心窥探。
楚洛外出寻药。
王英俊督促工匠建造天下第一宗的大殿。
赤灼……赤灼把方午打吐血了。
姜繁夕嗅到血腥味，前去现场时。
赤灼已经把方午嘴角的血腥给擦掉了，看到姜繁夕走来，他随手一丢手帕，眼神飘忽。
“怎么回事？”姜繁夕指了指那染血的手帕，“赤灼，你将手帕捡回来。”
赤灼把手帕捡回来，被姜繁夕看得越来越怂。
“我……和师弟切磋……未曾想到师弟如此弱……一不小心就把他打吐血了。”赤灼真诚朝着方午道，“师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方午摆摆手，说：“不碍事，我知道师兄不是故意的。”
外人都说他没有灵根却妄想修仙，是天方夜谭。
可赤灼觉得他可以。
他看得出赤灼不是故意的，赤灼只是少根筋罢了。
“既然方午觉得无碍，那便好。”姜繁夕点了点头，“过些日子你们师叔要外出历练，我先炼制一些外出常用的丹药。方午便先练一些基本功吧，不然即便我将丹药练出来，你的身体也难以承受丹药的药力。”
姜繁夕入炼丹房炼丹之时，天衍宗发生了一件大事。
天衍宗大长老被魔气侵蚀，且有杀奚青昊的心思。
宗主出来劝架，大长老却把不少宗主还有奚青昊曾经做过的，那些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虽说天衍宗大长老，被关押进了天衍宗的水牢。
但这一出闹剧，还是因为大长老肆无忌惮以灵力聚音，天衍宗附近的人都听到，且传开了。
天衍宗的乱子，姜繁夕一心炼丹，并不知道。
反倒是王英俊觉得老天有眼，那欺负宗主的宗门，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为了庆祝，王英俊特意买了烤鸭，大家一起吃。
那鸭子乃是用灵米喂养，并非凡俗食物，贵，也好吃。
楚洛尝了那烤鸭，觉得味道好，吩咐王英俊：“待师姐练完丹药，你记得再买一只，让师姐尝尝。”
“您要是不放心，不如别远行了。”王英俊道，“以往可都是你买东西给宗主吃的。”
第237章 被逐出师门后，大师姐开宗立派19
楚洛有那么一瞬间迟疑了，然后他摇了摇头。
他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师姐身边，依靠师姐。
“那也成，宗主的饮食起居，我肯定会照顾好的。”王英俊挺乐意。
姜繁夕炼制出来的丹药，王英俊等人还未吃，在丹成那日便已经让他们觉得不同凡响。
除了方午之外，王英俊、赤灼、楚洛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灵气震动。
那灵气，朝着姜繁夕所在的炼丹炉涌去。
饶是在半夜，察觉到了灵气的变动，王英俊、楚洛、赤灼还是出了房间。
方午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响，也惊醒了。
“师兄，师叔，英俊哥，你们怎么都起来了？”方午不解。
赤灼道：“你感受不到，四面八方的灵气，都往炼丹房涌。”
“所以师尊炼的丹药很厉害？”方午询问。
王英俊的声音往上扬，音量不自觉增大。
“自然是非常厉害！非同一般的厉害！你可知普通人炼丹，只是用炼丹炉把药材中的药性激活。
可宗主炼制的丹药，可以让灵气聚拢，说明丹药会附着灵气，这才是真正的灵丹。
若是拿出去卖，价格是普通丹药的几十倍，效果也好个几十倍。”
方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长见识了。
他的心情越发激动。
师尊可太强了，不但可以打败奚青昊，还可以炼制出真正的灵丹妙药！
楚洛察觉到他们站的位置，因为过于靠近炼丹房，空气中的灵气含量已经变得稀薄了许多。
最后，从炼丹房中散发出了一股异香。
那是药物的淡淡香气。
“好香啊。”方午吸了吸鼻子，只觉神清气爽，“好像多闻几下，便能够治百病，强身健体。”
“不是好像，是真的可以，多闻几下对身体有好处。”王英俊激动地说，“哈哈哈天衍宗一群傻子！宗主这得是炼丹宗师的水准啊！他们要是知道宗主还是炼丹师，不得后悔死？”
方午深呼吸，不想浪费空气中的药香。
他感觉多闻几下，自己体内的浊气都少了些。
炼丹房的房间门被打开。
姜繁夕从里面走出来，瞧见方午在夸张地深呼吸。
她道：“倒也不必这样。”
方午挠了挠头说：“我怕浪费。”
“以后得了空，会给你们丹药。”姜繁夕朝着楚洛道，“现在将丹药给你？”
“好啊。”楚洛应道。
姜繁夕用戴着空间戒指的那根手指，碰了碰楚洛的乾坤袋。
楚洛的神识能够感应到，自己的乾坤袋中多了好几瓶丹药。
而且丹药外面还贴了字，告诉他用法。
姜繁夕正欲收回手，楚洛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乾坤袋中的灵药，一样样进入了姜繁夕的空间戒指中去。
“这么多？”姜繁夕发现楚洛超额完成任务了，这么多灵药，他几乎要不眠不休才能积攒到那么多。
楚洛道：“不多，给师姐多少都不算多。”
王英俊见楚洛的手仍按在姜繁夕的手背上，两人对视的眼神，好似还有火花在碰撞一般。
他心说这两人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都困了吧？快回去睡觉。”王英俊提醒。
楚洛不日就要离开，还是给楚洛和宗主一点相处的时间吧。
“不困，刚刚在这里吸收了药香，哪里会容易困？”赤灼实话实说。
方午微笑：“不，大师兄，您困了。”
赤灼被王英俊和方午，一左一右架着离开。
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的赤灼，非常无语。
“师姐也去休息吧。”楚洛虽未见到姜繁夕面上有疲色，却也不想打扰她休息。
姜繁夕摇了摇头，说：“正好这个点了，我们一起看日出吧。”
楚洛笑着应道：“好。”
姜繁夕纵身一跃，跳到了炼丹房的屋顶上。
楚洛如今运转灵气自如，飞身而上，姿态优雅，宛若谪仙。
若是旁人看见了，只怕以为楚洛是自小在大门派中修行的翘楚。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楚洛不过刚刚修行没多少天！
“师姐，同你看完日出，我便离开。”楚洛说。
“那么早？”
“怕久了就舍不得了。”楚洛做事不想拖泥带水。
姜繁夕点了点头，说：“你自己安排时间。”
风吹起了二人的长发，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荡。
由于靠得近，偶尔二人的发丝会缠在一块儿，紧接着又会分开。
宛若人生的聚散离合。
终将分离，也终有相见的一日。
天还是暗的。
远处，传来了一声声鸡鸣。
天边多了一线亮光。
那一线光亮像是切开了黑暗的薄刃。
温柔的光线驱散了黑暗，像是燃烧着的一团火焰，以星火燎原之势，将天空点亮。
太阳泛红，天地如同蒙上了一层胭脂色。
光线落在二人的身上，两人的肩膀挨着肩膀，身后的影子也挨得那么近。
天彻底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