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把鼻涕抹到本宫身上去?”安阳长公主目光含刀。
温浪向隆承帝靠去,“呜呜呜,我为陛下,为公主而哭。”
隆承帝今日才换上的崭新龙袍全被温浪毁了。
“你好,你好大的胆子啊。”隆承帝很想踢开温浪,可温浪缠人抱大腿的本事绝对是满级的。
他犹如一块年糕死死粘着隆承帝,哭着哭着,打了个嗝:
“我知道陛下同公主都不愿意流泪,所以臣是哭三个人的……把你们的眼泪都让臣哭完,你们重回过去,兄妹相扶,相依,不再有隔阂矛盾,即便陛下同公主十余年不见,无损彼此的情分同信任。”
“陛下为公主付出良多,公主在北蛮一直惦记着陛下,你们最亲近的亲人,岁月变了,身份变了,哪怕性子也变了,可不变得还有彼此的情分。”
隆承帝停下踢腿甩开温浪的动作,眸光深邃了几分。
安阳长公主抬手狠狠揉了揉温浪的脑袋,一如以前无奈,“蠢货。”不轻不重的嫌弃中隐含着几分宠溺。
温浪一片的赤子之心从未变过。
旁人都不明白他们兄妹为何总是对温浪另眼相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需要第三点支持,而温浪就属于不可替代的第三点。
安阳长公主将帕子甩给温浪,“擦干净了,再让我见你邋遢,我就把你踹进湖水中清醒清醒,我同皇兄还需要你……你替我们哭?温浪,你想得太多了,还不起来?”
“哦。”
温浪最后用龙袍擦了脸,隆承帝嘴角抽抽,这是什么毛病?
莫非用龙袍擦脸比较舒服?
还不是他自己惯出来的。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隆承帝即便作为皇帝也无法中途停下来。
温浪乖乖从地上爬起,结果又是一个踉跄,双腿软得如同豆腐,不是他没用,而是用力太过,哭多久,跪了就有多久,他站不稳。
安阳长公主伸手拽了他一把,等温浪彻底站稳,没好气再次拍了温浪的狗头:
“现在就脚软了?你在京城闹出来的事,让皇兄不得安静,把我交代你的话忘到脑后,我一样一样同你算!有你哭得更惨的日子。”
温浪垂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隆承帝看了一眼曾经欺负过温浪的朝臣勋贵们,呵呵,热闹来了。
皇妹打温浪一板子,另外十板子绝对落到他们头上。
“臣妹感激皇兄亲迎,亲情已叙,该论国礼,恭请皇兄升座,容臣妹领麾下诸将参拜皇兄。”
安阳长公主拱了拱手,恭敬中透着几分洒脱,女子行男子礼,她是最不觉得违和的一个,这一点温暖都比她差了一分。
隆承帝点头,“皇妹为国牺牲,辛苦十余年,今日,朕以国礼待你,随着朕一起去金銮殿,在朕身边必有皇妹一席之地。”
他握住安阳长公主的手臂,一同携手沿着皇宫中轴线,穿过午门径直走向金銮殿。
只有皇帝能走的道路,安阳长公主也踩了上去,脚踏凹凸不平的腾龙,安阳长公主另外拢在袖口中的手缓缓松开,昂首阔步,意气风发。
隆承帝有安阳长公主三个胖,步伐蹒跚沉重,不一会便觉气喘吁吁。
朝臣们跟随前行,当然朝臣走得都是两边的道路,谁也不敢踏上中间的腾龙,从后面看过去,隆承帝穿着龙袍也没安阳长公主风度。
真真是一胖毁所有!
不过,此时没人敢指责安阳长公主僭越,没人提醒隆承帝。
苏首辅微微摇头,他那双老眼儿仿佛看到以后朝廷上的血雨腥风……隆承帝能信任长公主多久?
突然,他看到撒欢跑得不亦乐乎的温浪,都说温浪是狗命,他一扫方才的大哭情绪,时而小跑到隆承帝身前,仰着头说了几句,逗得隆承帝大笑,安阳长公主手痒想揍人。
一会儿,他又如同跟着主人的狗子一般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警惕敌人,保护他身前的主人。
谁能没想到,关键点在温浪身上?!
苏首辅略带几分后悔,当日真该在温浪颓废时,彻底废了他。
他,武王,以及所有的人都大意了。
武王又是另外的心思,对前前后后忙个不停温浪只有羡慕,以及难言的嫉妒。
又是相同的情景,分开十余年,他们三人永远在一起,从未让人插入,也从不曾丢下温浪。
按说武王才是他们最亲近的亲人,可他永远融不进去,更别说取代温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