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拽住等待被抽的尹氏胳膊,向旁边一拽,另外一只手抓住鞭稍,温暖出现在安阳长公主同尹氏中间。
尹氏淡淡得意立刻散去,哽咽道:“小暖对我……对我还存母女之情,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不孝顺的孩子,你何苦为我得罪长公主?万一惹了长公主记恨,对你并不好,我担心你的前程。”
“公主要怪就怪我吧,您千万别生小暖的气,拦着你保护我,只是她做女儿的本能啊。”
尹氏一眨眼眼圈红了,在一眨眼浓密的眼睫上沾着泪水,“小暖是陛下封的女伯爵,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伯爵,还请陛下为小暖向长公主解释一二。”
她咬着泛白的嘴唇,缱绻幽怨唤了一声:“温浪,你就不管你女儿了吗?”
醉倒的温浪连眼都没睁过,身子却不由自主向安阳长公主方向移了一下,温暖满脑门黑线,男人,呸,都是躲清闲装糊涂的。
她有八成的把握,温浪正清醒着。
温暖放开鞭稍,转身面对尹氏,不咸不淡疏远说道:“长公主说你是戏子,还真没说错,尹夫人的戏太多了。”
尹氏:“…小暖,你是我女儿啊,亲生女儿!说我是戏子,你是戏子的女儿很好听?”
温暖从尹氏手中夺下酒杯,一番折腾,尹氏打算敬长公主洒出了大半,温暖将酒杯扔了出去:
“戏子的女儿?我吗?听说一孕傻三年,尹夫人怎么忘了,我早不是你女儿,你的担心还是为齐柔,哦,还有靖南侯府的几位小姐,你现在是齐家妇,丢脸影响她们婚事,也是影响齐家。”
靖南侯太夫人等同齐家有关的女人面色齐齐大变,“家门不幸,真真是家门不幸。”
太夫人拽着差点哭昏过去的齐婉婉,一时也是老泪纵横,怨恨儿子色欲熏心娶回来这么一个丧门星。
本来送走齐柔,太夫人已经着手安排齐婉婉的婚事,门当户对的人家都给出积极的回应,闹出今日这么一出,她的孙女们还嫁得出去?
她的孙子们如何娶媳妇?
高门贵女怎能容忍一个被评为戏子的女人做婆婆?
温暖走到安阳长公主身边,将鞭子缠好恭敬递上去,“她不配向您敬酒,你不喜,我帮您扔掉酒杯,她不值得您动鞭子,您一鞭子下去,她怕是当场生产,顺带赖上您了,在皇宫生子,她还没这份体面!”
安阳长公主抬起手拍了拍温暖的额头,温暖特意弯下腰,眼圈微红……她娘又能摸自己的头了!
“真是长大了,懂得孝顺了我,我一直担心你……你性子太刚硬,不懂得女人的阴谋。”
温暖仿佛就是她的女儿!
那股心灵上的触动打从见到温暖第一眼就不曾变过。
温暖在日常小事上并不是很了解她,但是温暖做的,都是她想让身边人看到的,若不是一起生活十年,温暖绝不会知道这些。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温暖强忍着扑进母亲的怀里。
安阳长公主主动又抱了抱温暖,向尹氏含笑道:“你这辈子做过得唯一好事,就是帮我生下小暖。”
尹氏悔恨交加,温暖降生时,就该掐死温暖的!
她怎么这么蠢,明明当时就不喜欢温暖,总觉得这个女儿生来就是克她的,只有温暖死了,她这辈子才能富贵太平。
就因为一点点的不忍心没有下手,造成今日温暖嫌贫爱富攀附长公主,给她反戈一击!
“长公主给你的,我是给不了你,可我尽力给你了啊,有道是子不嫌母丑,狗嫌弃家贫,小暖,我不忍心你被人说成畜生,猪狗不如。”
“够了!”
温浪突然跳起蹦到尹氏面前,面容冷峻:
“小暖是女伯爵,还需要攀附富贵?我是没公主有钱,可也不穷,在我穷困潦倒时,温暖舍了富贵的侯府,舍弃你,一直跟着我,才有了如今的定宁公府。你屡次三番陷害小暖,明明做了猪狗不如的事,还想让小暖孝顺你?
你凭什么?凭着你脸大?还是凭你怀了靖南侯的种?
我早就说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同长公主从未再想过你,你偏偏追着我不放,追着长公主咬,你让我很恶心,记忆中你那一点点好变成了一坨狗屎,我承认自己眼瞎。
成亲前我同你说过,我对长公主是忠诚,侍奉效忠主子一般的忠诚,今日,我还敢指着天地这么说,不过……因为你一次次的恶心我,让我……”
温浪挥掉脑子里的念头,冷笑道:“你以何身份敬酒?是我前妻,还是靖南侯夫人?做我妻子时,你那么痛恨长公主,那么多的委屈,就不该来敬这杯酒。
若是靖南侯夫人……你得排队,排在宗族王妃同国公夫人之后,靖南侯同长公主不熟,你没资格插队,何况长公主本就有不喝你敬酒的资格。”
尹氏倒退了几步,捂着肚子喊疼。
温浪撇了一眼靖南侯,“管好你女人,别让我同你那点关系因她而彻底了断。”
“这话够狠,小暖,看到没靖南侯吓坏了。”安阳长公主轻声说道:“女人同女儿就是不一样,对我,狗东西敢装醉,惹到你,他立刻酒醒了。”
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