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手中的尖刀在他大动脉上虚划了一下,眼神不善道:“你这连环戏演得不错嘛,声势浩大,又跑来抓了我的同伴以此威胁,你好会玩哦,现在还觉得好玩吗?”
“成王败寇,命如今握在你手里,好玩与否你说了算。”秦湛云淡风轻地说。
关熙予朝护卫挥挥手,缓慢地挪着步子,意图靠近二人。
刀尖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秦湛的皮肤,血滴沁了出来,鲜红鲜红地,刺痛了关熙予的心。
苏柒柒舒展眉目,望着预图不轨的人温和道:“没事,继续走,过来呗,过来帮你主子舔舔血,就怕你一会接不住,动脉一破,血可能会泉涌哦。”
关熙予紧咬牙关,心如刀绞,恨不能生嚼了苏柒柒。
然,束手无策,唯有暗自在心中泄愤咒骂道,卑鄙的贱人,贱人,贱人.....若是落于我手定要削了她四肢,制成人彘泡在尿缸里。
秦湛抬手摸摸颈部的血,伸手送到唇边舔了舔道:“宝物强者居之,天命也!我认了,放手吧。”
“哈哈哈哈哈...”苏柒柒忍不住狂笑,“你可真逗,猴子派你来的?放手?!是你蠢还是我蠢?”
玛的,智障……
苏柒柒被人当成了弱智贼拉不开心了,掏出色彩绚烂的小花递到他眼前晃晃。
“巨毒,瞧见毒牙没。咬你一口毫无悬念,绝对当场毙命,连抢救的余地都没有,乖乖地,别再动了。”
小花领了指令,呲溜缠上了他的脖子,吐出蛇信子爱抚了他一下。
秦湛身子微僵,凉凉滑蠕蠕的触感使人忍不住颤栗,汗毛竖起。
关熙予在一旁瞧着主子受了大罪心疼坏了,心肝裂了缝,厉声道:“贱人,你这般心狠手辣,就不怕我们心一横来个鱼死网破吗?”
苏柒柒耸了耸肩一脸怕怕,“怕,怕死了,网破不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主子的动脉一定会破,怎么?想来个现场吗?”
她无心搭理蠢货,拖着秦湛来至铁笼前,冷声道:“打开。”
一名护卫拿着钥匙开了铁门。
“柳云,你过来。”
柳云钻入笼中翻开金毛的眼帘,摸摸脉搏回道:“中的是麻醉药,并无大碍。”
“嗯,将箭拔了,上药。”苏柒柒轻轻踢了踢金毛。
金毛微微动了动身子,费力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娘亲,将我兜里的药水掏出来,喂给金毛。”她朝黄氏眨眨眼,示意上神水。
黄氏双腿颤抖,场面太大了,没见识过,心里发怵,抖着手摸了半天,把瓷瓶递给柳云。
小鱼在苏柒柒背上睡醒一觉,睁着迷蒙的大眼,瞅着一大群陌生人有点懵,抱着她脖子偏头盯着秦湛问:“阿姐,咱小花怎地跑哥哥身上去了?”
“他不是什么哥哥,他是个坏人。”苏柒柒努嘴示意她看尖刀,教导道:“小鱼你瞧仔细了,刀尖尖指着的位置刺下去血会噗噗往外飙,坏人立马会死翘翘,把位置记准了。”
小鱼凑头过去细细看了点点头道:“嗯,记住了。”
秦湛耳闻俩姐妹的对话,深吸了一口气,颇觉酸爽。
苏柒柒吩咐林仲山将伙伴们集中起来,去山拗出口处等着。
“让你的人全退去山拗深处。”
秦湛不带一丝犹豫挥挥手,二百多名护卫无奈缓缓往后退,关熙予在原地徘徊迟迟不退。
“过来。”苏柒柒命令道,而后笑言,“你是一个深情的女人,我得全了你的心不是。”
“鸳鸯嘛,得在一块,就是可惜了此地没水,不然戏戏水多美。”
秦湛轻缓道:“看不出你还有乱点鸳鸯谱的本事,士可杀不可辱,何必戏耍人。”
“嘘,别插嘴,你瞧,美人脸都白了,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负心汉呢。”苏柒柒不甘示弱还他一嘴。
管你们是啥,关系有多错综复杂,跟她没一毛钱关系,她只不过图个乐子罢了。
敢阴她!敢让她的人下跪,敢整她的金毛,敢威胁她!!
这一宗一宗,罪大了!不玩玩怎么对得起人。
“毛峰把人拖过来,美人一道请过来。”
毛峰把白衣鬼扔在她脚下,拉着关熙予甩了过来。
关熙予一个趔趄扑了过去,趁势伸手欲掐小鱼的脖子,苏柒柒弯腰一闪,手拐子往后一抻,将她戳在了地上。
责骂道:“毛峰,你特娘是敌方派来的吗?往哪甩呢?”
毛峰吓白了脸惊了身冷汗,这小鱼要出点事,他恐怕死一千回也不够啊!
忙忙迭迭地辩解道:“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手误,手误。我错了,下回肯定甩准了。”
苏柒柒恨铁不成钢怒骂道:“错了?你特娘错大了,先生他们的位置是你暴露的吧?人家给你灌点迷魂汤就找不着北了?!”
凶狠狠地补了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毛峰自责不已,愧疚道:“我以为你领回来的人就是咱一伙的了呢,谁知道那狗曰的竟是奸细。老大你早怀疑他了吧?也不透透风……”
他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好像不能全赖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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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为什么要逼我
苏柒柒手不着空,不然真想将他脑子里的水都给拍出来。闪舞.
“劳资带回来就是一伙了?你就没瞧见领他回来第一天我灌他迷药了?水还是你打的,你脖子上的脑袋是摆设么?”
“故意挖个坑看谁跳,当初猜多半是你,果不其然啊!不经点事,你这脑子估计会锈一辈子,凡事晃晃你脑子吧,啥事尽盯表面瞅。”
“滚一边去好好反思吧,这回差点一窝蜂上奈何桥喝汤了。”
毛峰被教训的羞愧难当,捂脸蹲地上。
苏柒柒轻踹他一脚道:“少在这儿装可怜,干正事,把两人绑起来,手举了半天刀,累得慌。”
金毛上了药喝了灵泉水慢慢缓过来了,带着两儿子钻出铁笼,委屈地站在她身旁摇尾巴。
苏柒柒腾出手给它顺了顺毛,指着秦湛道:“他便是那罪魁祸首,你盯紧了,他敢动一下你就给我扑上去狠狠咬断他的脖子。”
金毛得了令,带着仇视的目光围着秦湛转了一圈,选了一个最佳位置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而后她将林仲山喊来,“林大哥,你来举刀,一有风吹草动干净利落地将这根血管子给我狠狠地割了,一定要快准狠。35xs”
她上手摸到秦湛的颈脉指给林仲山看,“呐,瞧准了,这根血管称之为大动脉,割断了不出意外十几息便会死得**的。”
秦湛自诩心狠手辣,雕心雁爪,今日见着了旗鼓相当的对手,突感惺惺相惜。
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苏柒柒完全感受不到,刀背敲在白衣鬼背上幽幽叹气。
“你们呀,都来逼我,太坏了,非要逼人家杀人!原想啊,你也是听令行事,饶你一命亦未尝不可,你却非要着急寻死,马到悬崖不收缰啊触碰我底线干嘛呢,挑衅我底线者唯有一个结局,死!”
“在城墙下你打我妹的主意,适才又欲行刺挟持我娘亲,不可饶恕,真是不可饶恕啊!!例不能破!!”
苏柒柒一刀砍断他脚上的绳子,幽怨地说:“哎我是成不了佛了!你是一个男人,给你留点尊严吧,我允许你站着死,站起来!”
白衣鬼直起身,面向秦湛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自责道:“主子,奴才办事不力坏了事,死得不冤,奴才来世还来伺候您。”
转身阴森森望着苏柒柒道:“你逃不掉的,我在阎王殿等你。”
“怕是要令你失望了,等我不如等你主子,你们主仆二人会团聚的。闪舞.油锅沸腾,你上路吧。”
秦湛双眼溢阴寒,愠怒道:“小七姑娘做事留一线,我不欲与你成仇!予个情面不难吧?”
苏柒柒咧嘴笑道:“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抱歉,我并不想再见,有些人注定是仇人,何需讲什么情面,你能做初一,为何我不能做十五?”
“倘若今日是我败了,下场恐怕会相当惨烈,绝壁惨不忍闻,冤魂四起,这片土地上将摆满残肢,趟满了我伙伴们的鲜血,与你相比我就是那观音菩萨!”
“你放大火,我只点盏灯而已,还不公平吗?做人莫要太贪心了!一面下了死手搞我,一面又要我给你情面,谁赐你的大脸?这么堂而皇之就端出来了,不嫌臊得慌?”
她一把拉起白衣鬼,“是个男人就站直了。”
白衣鬼充满恨意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深感屈辱。
“呵发现你们这些人好搞笑哦,只许自己无下限的搞别人,败了还恨上人了”
“死去吧!”苏柒柒抬手挥刀,血飙上了天,一颗人头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滚。
小鱼在她背上捂眼尖叫了一声,二蛋抱着抖腿的毛峰一起抖腿。
远处的伙伴们腿一软大惊。
林仲山手中的刀颤了颤,大伙均是第一回 亲眼见她杀人。
大刀阔斧,干净利落跟杀鸡似的
人头滚在秦湛脚下不远处停了下来,白衣鬼如愿以偿做了鬼。
四周空气刹时变得黏稠,让人透不过气来。
苏柒柒在袖子里抽了块白巾出来,擦擦溅在脸上的血,悠悠擦刀叹喟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血是温的,可惜了。人死如灯灭,转眼就凉了!”
秦湛抿唇眉头拧紧,视线落在苏柒柒身上,目光幽深注视着这个果敢狠厉的女子,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很奇特,咄咄怪事了,他居然会在一个小女子身上感受到危机!!
可他恰恰是一个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人!
所以,此女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归顺,要么死!
当然,他很惜才,这般人才可抵千军,归顺皆大欢喜。
而苏柒柒与他的想法差不离,跟这种有权有势,城府极深,弯弯绕绕,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结了仇,是无法善了的。
倘若她孤身一人,定要斩草除根。
如今原因有二不能下手。
其一,目前得靠他脱身。
其二,002的芯片极可能在他手上,他这种人,宝物藏在何处定是唯他一人知。
茫茫大海她没那么多时间带着002满世界去翻找,没有芯片的002就是一只脱了毛的鸡,卵用没有。
最多比她的尿意强那么一丢丢,只能算是个活的而已。
不能将唯一的线索给掐断了,暂时留着以观后效吧,实在逼急了,逼到绝路了再杀不迟。
苏柒柒将擦的锃亮的大刀挂在腰间,抽出一根小指姆粗的尖锥子,银亮的颜色配上关熙予的小脸蛋分外美。
“美人,绝色美人。”细长的尖锥轻柔地在美人脸上划动,苏柒柒赞叹道:“美,美极了。”
“哎”她怅然地说:“可惜了,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哪只手动的?”
关熙予绑住的双手往里缩了缩,她有些怵这个妖女了,没错,这就是一个妖女,性子怪异行事捉摸不定的妖女!
一向引以为豪的地位,计谋等等在她面前丝毫不起作用,不管作何种姿态她都能给你粗鲁地一刀切了。
情绪蕴酿至一半,突然跳出来问你,你上茅厕了吗?
使人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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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挟持人质上路
苏柒柒抓起她白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充满无限遗憾地说:“肤如凝脂,美极了!让人忍不住想念诗,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
“此处无琴,不然真想看看这双美手抚琴的样子。”
关熙予目光淬毒,双手轻颤,心惊肉跳,同时又有些羞恼,自己居然害怕了!
苏柒柒软声安慰道:“美人莫怕,不取你的手,美人你听说过吗?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也就是说你的手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你犯了两个极大的错,我得同等回报于你才不负美人心啊。”
她数着罪状道:“在城中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起了几句口舌,你便要取我的心脏,狠!”
“今日你又意图谋我妹妹的性命,毒!最毒不过美人心啊!”
话落,尖锥子狠狠划过美人的脸……
“啊啊啊啊……”关熙予撕裂地声音高亢响起,惊飞了夜宿的鸟儿,鸟儿纷纷扑腾着翅膀离开了树枝飞远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可恶的蝼蚁,我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关熙予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咽咒骂。
恐惧在心间蔓开,失了身,失了颜,该如何自处.....
苏柒柒拈起她的衣衫长摆,顺手擦了擦锥子上的血,漫声道:“以毒攻毒,以眼还眼罢了。”
“天要亮了,起程吧。”
伸手拉起秦湛,“咱们走呗,着令你手下退回沛阳城,三日之后放你回来,别整事,我并不想亡命天涯。”
杀了你可就要逃亡一辈子了……
秦湛垂眸遮住了森冷的目光,深知面对一个内心坚毅狠决的人挣扎只是徒劳。
哪怕你言词说得天花乱坠,她安之若固,心如磐石。
苏柒柒拽着交代完后事的秦湛上了马车,秦家少主的马车内部极尽奢华,宽敞舒适。
“先生你与毛峰几人跟我坐一辆马车,另外三辆马车让孩子老人坐,青年们跑步前进。”
可惜了那么多马儿了,村民们都不会驭马,战马又牵不走,哎~可惜了!
骆炎弯腰进入马车问:“我们去往何处?”
苏柒柒瞟了一眼坐在旁侧的秦湛手偷偷指指了北。
而后撩开车帘朝外挥挥手,出发。
马车外除了哒哒的马蹄声之外,四野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