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情笑了,“好。”
季薄情的同意让裴宗之都愣了一下。
季薄情:“宗之是与众不同之人,你的计谋朕已经见识过了,朕信你所说,朕只有一个要求,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走杨九春。”
裴宗之笑道:“这点陛下尽可以放心。”
季薄情点头,“那你跟朕分开后,又如何找到朕?”
裴宗之:“抱歉,这不能跟陛下说,陛下若是心中有了底气,下意识的表现会被看穿的。”
季薄情感慨:“好一个裴宗之,若是寻常帝王定然不会同意你的计谋,甚至还要论罪你。”
他竟敢连帝王都能谋算,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裴宗之温声道:“臣知道这点。”
“若是在寻常帝王面前,裴宗之也永远是裴家家主,而非陛下面前这个肆意妄为的裴宗之。”
“只有在陛下手下,臣才能放手一搏。”
裴宗之浅浅一笑,“陛下,裴宗之几乎是放弃一切来到陛下这条船上,若是陛下遭遇不幸,裴宗之黄泉之下定然追随如故。”
季薄情认真看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晓你的心意,所以,朕从未怀疑过你。”
最终,季薄情带领了一支军队离开,裴宗之带领另一支军队抵挡。
顾清池只是远远看着两方士兵争斗,神情冷漠,一点都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
裴宗之仰头看了一眼蓝天,手指微屈抵在唇上。
他当然能够找到陛下,因为陛下身边一直有卢小师的“眼睛”在跟随着。
……
季薄情带领的军队一路上总是遭遇偷袭,将整支军队都冲散了。
好在这些人大多是玩家,就算是散装的也能自己找机会重聚,或者干脆给他们发布任务,他们就会向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一般聚集过来。
到最后,季薄情只剩下玉长生一人,被逼进一条狭路中。
玉长生洁白如雪的长剑上不断往下滴血。
他轻轻甩了甩剑身,开口道:“陛下小心,周遭有三千二百五十一人埋伏在此地。”
山崖中传来一声——
“长生道长果真厉害,没有想到季薄情你到了此绝境,身边还会有这样的人才。”
季薄情抬头望去,只见周遭山壁上探出一个个脑袋和反射着光的箭矢。
季薄情冷笑道:“杨九春,没有想到你在山崖峭壁上还埋伏着一支军队。”
杨九春大笑,“这正是为你准备的。”
他虽然出声,却不肯现身于季薄情面前。
季薄情道:“杨九春,将朕逼到这个地步,你为何还不出现?难道你这等人也知廉耻,不敢出现在朕面前吗?”
“廉耻?呵,有能者居之,这又有何错?你们季家当年上位就很光彩吗?”
“若是朕赢了,这天下就只知道杨家乃是天下之主,哪里管朕是如何赢的?”
“朕之所以不露面,当然是因为你身边的长生道长了,他于千步之外能够取人首级的事情,朕当然知道,可玉长生能够以一敌百,难道还能抵得过三千人吗?”
“季薄情,今日你必然死于此。”
杨九春张狂大笑,“季薄情谁让你非得要逃,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若是你当初能够向朕求饶,今日也不必遭此罪了。”
“被万箭穿心的滋味儿,今日你要好好品尝了。”
季薄情轻笑一声,“万箭穿心?朕宁愿如此,也不愿向你这等小人求饶。”
“杨九春,你天生就不适合为帝,你没有当君王的气量,更没有当君王的信念。”
杨九春嗤之以鼻。
季薄情:“当一位君主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也是朕近来才体会到的。”
季薄情端详着指向自己闪闪发光的箭矢,忍不住握了一下缰绳。
纵使她相信玉长生,相信自己的臣子,可事到如今,她的反应还是出卖了自己的忧心。
怪不得裴宗之不肯告诉她他的安排,原来面临危险的时候,人很难能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