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劫雷正中的魏流芳却毫发无损,他沉浸在符与线条的世界中,丰沛的灵力在他的身周流转。
与此同时,山上的浓雾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表哥......结丹了。”云晴芝喃喃道:“简直是不可思议......”
“大阵修复了!”云虚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松开了呆若木鸡的魏君兰,奔将过去嘶声吼道:“流芳!走!上山!!”
而此时此刻,温曌临的擎天剑阵出现了一丝裂纹。
一只长着蜥蜴一样头颅的魔猛地从天堑底部跃上来,满是鳞片的脑袋狠狠的顶在那处裂纹至少,“砰”一声,剑阵被他刺穿了一个洞,它“丝丝”吐着信子,直朝着温曌临咬来。
“曌临!”含悲短促的喝道,她与沈秋练的断剑剑匣齐力飞过去,猛地将那魔物斩落。
温曌临呕出一口血来,就这一个罅隙,魔物们成群结队的蜂拥上扑,将摇摇欲坠的剑阵彻底撞碎,温曌临似乎还想再撑一时半刻,顾长汀及时牵引着沈秋练扑过来猛地将他推搡到一旁。
魔物们扑了个空,将那处的青草地撕出了个巨大的凹坑,不甘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叫声。
“堵不住了曌临师叔!!打吧!!”沈秋练气喘吁吁道:“封山阵修复了!我也不想再斩空气了!!”
“好!那就杀个痛快!!”温曌临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不怒反笑,两人破有默契的横剑刺出,剑光如虹,将群魔扎了个对穿!
无数的魔物在剑刃下灰飞烟灭,却又更多的魔从天堑深处爬出来,魔域里仿佛有个充满了能量的巢穴,在不断的孵化着邪恶的种子。
沈秋练杀的头昏,她几次被魔物偷袭,颈上袖上皆有血痕。
“我怎么感觉像是捅了南方蟑螂的窝!!!”少女虽精疲力尽,却还是忍不住要叫骂:“我不理解!!!”
“阿宁。”顾长汀的声音沉沉然低哑:“我现在带你走,你答应我,跟朝阳派断绝关系,不论他们结局如何,都与你无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沈秋练怒不可遏:“我要和朝阳派共存亡!你再分我的心我就把袖子撕了!”
“沈师侄!!你还是跟你的小相公回家去吧!”温曌临不知何时闪到她身畔,咬牙道:“情况不容乐观,你年纪轻轻的实在不必折在这里!”
沈秋练:“???什么小相公——”
“我掩护你们走!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温曌临沉痛道:“你们若是有幸活下来,能不能让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冠我的名字!”
沈秋练:“?????什么鬼!”
顾长汀:“呵,确实是个不情之请。”
就在沈秋练以为温曌临和顾长汀都被这场群魔盛宴逼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云虚让一行人终于姗姗来迟,皆是瞠目结舌。
古茗将几只叠罗汉式的魔物斩成几段,魏流芳一眼便看见了那浑身是血的少女,且惊且喜道:“沈师妹!!!你没事吧!!”
他一步上前想要靠近沈秋练,却被几只嘶吼着扑面的魔物逼的连连后退,十分狼狈。
“这就是那金丹期的符修。”顾长汀阴阳怪气的“啧”了一声:“就这?”
封山大阵被修复,他们能与援兵会面,本应当是个叫人热血澎湃的场景,这黑心大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如此煞风景的话,沈秋练一抖袖子让他闭了嘴。
“魏师兄你别轻举妄动!!我挺好的!!”她道。
“师父师娘都在!你别怕!!”魏流芳道,他到底只会画符,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隔了老远对沈秋练大喊。
云虚让目光如电,四下扫过,而后落在了沈秋练和温曌临手中的两把剑上,震惊道:“这是......先六师叔和四师伯的剑!”
“难怪流芳会被先人托梦。”魏君兰道:“原来都是真的!”
“曌临师叔应当不会去翻先祖的坟墓。”云晴芝小声道:“怕是三师姐做的......”
“师兄!!”温曌临适时吼道:“情况紧急,我与沈师侄不得不借先人佩剑一用!!这事是经过我允许的!!你莫怪罪沈师侄!!待尘埃落,我亲自来告罪!!只是这天堑底下怕是有魔巢!!我能力有限鞭长莫及!!只能指望你了!”
面对如此危机的情形,云虚让与魏君兰自是暂且将礼仪道德的问题抛诸脑后,将朝阳派的存亡放在首位。
“让哥你去吧,别处交给我!”魏君兰沉下脸色,厉声喝道:“肮脏魔物,怎敢染指我朝阳派先祖圣地,统统该杀!”
说罢,她扬丹起尘为云虚让开道,灵丹所至之处,魔物宛若被灼烧般,有的化作漆黑脓血,有的碎为齑粉,魔物们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退避三尺,云虚让长剑一抖,分光化形,山头上顿时出现了十几个他本人的形态,每一个都能以一敌百,而他的真身则直奔战局中央,沈秋练闭着眼,只觉得云虚让与她擦肩而过,在她肩头轻拍,为她注入了些许灵力。
同时,她听见她的师父破天荒的对她说出了一句赞许:“好样的,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