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还有他身后的那些艮山宗的弟子,甚至还有顾长汀。
顾长汀低垂着眸子,那几节捆仙锁就在他的脚边,光泽暗淡,切缘工整,可见在沈秋练的剑面前,这捆仙锁宛若裁纸刀下的纸,不堪一击。
可是......这分明是货真价实的捆仙锁,坚韧灵活且有封印灵力的作用,他方才被捆了,最是有感触。
——那又怎会被沈秋练区区一剑斩断呢?
不仅如此,沈秋练的这一剑还未伤他分毫,力道招式都堪称精准精妙,收放自如,
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长汀抬起眸子,神色复杂的盯着眼前少女的背影。
沈秋练方才是真的被激怒了,她是一点儿也不能忍受顾长汀被人当做俘虏折辱,遂头脑一热蓄了波力就上去了,而后就好像跑完了一场八百米长跑,手抖脚抖肺脏透支,若不是她还有点儿毅力加持,可能分分钟就瘫在地上了。
但非要说这剑有什么离奇的,那倒也没有,她只不过就是比平时多了些专注,多施加了些力道。
沈秋练还以为艮山宗的人用了个山寨的捆仙锁来吓唬人,所以才这么轻而易举的断了。
这么一看,这艮山宗好像也不是很厉害嘛!
她缓过来了,提着剑朝陶经敬迈了一步。
陶经敬带着大部队往后退了一步。
她再上前一步。
陶经敬一行人又后退了一步。
“姑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陶经敬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抖着嘴唇发问。
他并不太想问的,可是不问怕对方再下狠手。
这捆仙锁可是他们艮山宗的镇派之宝啊!他身为大师兄常年带着一群弟子在外收妖,劳苦功高,宗主才将捆仙锁授予他,相当于是对他地位的肯定。
捆仙锁可是捆过饕餮的啊!上古凶兽!
这样的金牌令箭.......在这少女剑下宛若一件玩物。
这少女......难不成是哪位神仙下凡?
不然哪儿来的这等神力!
沈秋练道:“我说了,散修。”
陶经敬挤出一个笑容来:“大佬真会开玩笑。”
沈秋练:“......”
她瞄了眼顾长汀,青衣公子颦着眉眼,抱着手臂轻轻揉着,显然方才被绑的够呛,不免有些心疼,她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绕着艮山宗的这群人转了一圈,面露凶狠之色,把大佬的姿态做足了:“你们这群人,自以为念了几本奇闻杂谈就能左右人命了是吗!指鹿为马!”
“可这些人从活人变成树是我们亲眼见到的。”陶经敬身后有人斗胆分辩道。
“你就不带人家生点儿怪病吗?”沈秋练道。
“一个人生病,难道所有人都生病吗?外面的那些树可都是村里人变的。”陶经敬低声道。
沈秋练微微一怔。
看到她意外的表情,陶经敬的嗓门更大了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个村子会藏在那样茂盛的丛林里,树妖常聚集为生,他们完全可以让这个村子彻底隐没,让外人找不到进村的路口,然后就可以对村子里的其他活人为所欲为了。”
“不是的!!!我相公真的不是树妖!!!”一直挡在那树人跟前的妇人哭喊出声:“村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是树妖!!他们只是得了病!!他们自己也不想变成这样的!!!”
“那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不是他们自己想的,或者说,你解释一下是谁让他们变成这样的?”陶经敬道。
妇人呆了呆,无话可说。
“说不上来了吧?”陶经敬道:“怪病?不过是树妖现原形的托词罢了。”
沈秋练皱紧了眉头。
“孙家庄树妖一案”是游戏里的一条支线任务,她没做过,但光看标题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芥子袋。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再探讨探讨,陶兄你也不必急着下定论。”
陶经敬震惊道:“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沈秋练故作高深的晃了晃手指,而后笑眯眯的取出了云虚让给她的锦囊,放在掌心里颠了颠:“我要先找到我的朋友,他可以帮我的忙,这里有他的所有物只要我一打开他就会——”
她将锦囊倾倒过来,里面掉出了一截断裂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