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人剜了无数刀一样痛,蔓延了身体的各个部分。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罪恶感,实在让人难受。
许是太过悲恸,他的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头撕裂的头痛,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整个人倒在水中。
在场的人都乱起来,一向淡定的大夫人也坐不住了,朝着周遭的众人撕心裂肺得喊着:“快,快 ,叫郎中!叫郎中,给晖儿治病!!”
识水的小厮们都跳入水中把大公子捞起,在一片混乱之中送回房间去。
视线有些模糊,微弱的光亮刺痛了他的双眼,一片暖阳包裹着他的全身。
“太好了,大公子醒了。”
周围空挡着婢女兴奋的呐喊。
“快,快叫夫人。”
大公子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朦胧让他忘却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依稀记得自己晕过去,然后不知昏迷了多久。
大夫人闻声赶来,她瞧见大公子面色红润了,也精神了不少,心下万分欣喜,吩咐站在旁边的婢女:“去帮我拿药来,晖儿要喝药。”
婢女福了福身,快速跑去拿了碗黑压压的液体来。
阵阵苦味沿着他的鼻端爬上来,大公子转过头去,赌气道:“我不喝,快快拿走。”
持着汤匙的手顿了顿,笑容也有所收敛。大夫人收回动作,欣喜的嗓音多了分忧伤:“你是在生娘的气”
“儿子怎么敢”他语气淡淡,嘴上说不是,实际大家心知肚明。
大夫人脸沉下来,她重重地放下药碗,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柔和,说话间有警告之意:“你别想那个人了,我早就派人把她处理了。”
处理了大公子惊愕,心里有一块像被人抓得死死一样。她被母亲弄去哪里了
“母亲!”大公子大喝一声,他咬着泛白的唇瓣,入目皆是恨意。
大夫人太过强势,他不敢真的动口跟她顶嘴。
大夫人狠下心,她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道:“你死了这份心,她是回不来见你了,还有----”
她不忘嘱咐周嬷嬷:“劳烦周嬷嬷帮公子喂药。”
周嬷嬷夹杂在其中,母子之间闹矛盾,她哪能插手。被大夫人这么一点名,她一个激灵,不敢怠慢地说:“是。”
****
将军府
宋靖玉休养地差不多了,难得心情好,她院子外悠悠地品着茶。
外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来人是一身材中等的老妇人。
月妈妈心情不错,眼角下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小姐,有喜事啊!”
宋靖玉也被月妈妈的话中的“喜事”吸引了,她给自己剥了一只葡萄,边咀嚼边问她:“说说,啥喜事”
月妈妈干笑了两声,神神秘秘地说:“这二小姐啊,被国公府赶出去了。老奴听说啊,国公府大夫人还把她阉了,真够狠的。”
大夫人对大公子的控制欲极强,是众人皆知的。前世,宋靖玉因为还有将军府二小姐这个位置,大夫人才勉强接受她。现在她什么也不是了,那还怕什么
她浅浅一笑,并未理会。
月妈妈又继续着之前的话题:“我听说,那个贱人还不知廉耻,竟想出下药这种想法固宠,真是活该。大夫人这么做也算是仁慈的了。”
宋靖玉面上没有任何波澜,重生了那么多年,她也累了,看淡了一切,宋凝玉得了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这大夫人也真够狠,为了断了宋凝玉的念想,竟阉了她,以后她怕是再也要不了孩子了。
自上次事过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容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平淡,婉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中流转:“月妈妈,大公子呢?最近怎么没来”
月妈妈一时语塞,她也看出阿容对自家姑娘的心意。但宋靖玉是个迟钝的家伙,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
夕阳落下,红扑扑的太阳镶嵌在山边,柔和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罅隙,洋洋洒洒地映红了她半张脸来。
宋靖玉张开手,透过缝隙,欣赏着被红色渲染的天空。
阿容应该回来了才是,已经这么晚了。
她决意是找他,亲自接他回家。
宋靖玉氤氲着怒意,她不满地拍了一拍桌子,“我看这家伙要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