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枳带着些无奈的声音传来。
她真的要急死了,就因为追一只兔子,掉进了陷阱里,
还有比这更蠢的事情吗。
她强忍心焦,继续对傅景年喊道:“你先回去吧,你还生着病呢,等吹了风又着凉了。”
傅景年不理会江枳的劝阻,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他对江枳喊道:“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藤蔓什么的可以拉你上来,你等会啊。”
傅景年拿着根藤蔓回来的时候,
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雨丝落在了大地上,奏起了轻柔的音符,在空气中翩翩起舞。
却弄的江枳心情更不美丽。
这雨好像有下越下越大的趋势,
如果她今天晚上没法上去,估计明天也要和傅景年一样感冒发烧了。
“快,我拉你上来。”
傅景年一边说,一边把藤条扔下来,
江枳接住后,
就准备顺着藤蔓爬上去。
她稍微用了点力气,拉住藤蔓,正准备往上爬的时候,
“啪——”
藤蔓应声而断。
傅景年和江枳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他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这么点细的藤蔓能承载她一个九十多斤的大活人的重量吗?
显然是不能的。
“你先回去吧,叫人来救我。”
她话都还没有说到一半,
本来站在洞口的男人就跳了下来。
他跳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含糊。
“你干嘛啊!”
江枳都惊了,她不是让他回去,他跳下来干嘛?
她有些焦急的,想查看他有没有事,
男人平静的瞥了她一眼,在她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下。
他有些固执的,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下来,陪着你,我们现在有两个人了,这样你就不怕了。”
傅景年可能真的是烧糊涂了,
如果在他清醒的状态下,他一定会先跑回去求救,再和大部队一起回来救江枳。
可他现在不是很清醒,
他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让江枳一个人待在这害怕。
江枳又感动又好笑,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无法改变。
于是她叹了口气,
坐在了傅景年身边。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身边的泥土都有些湿润,江枳白色的大衣也染上了泥泞。
傅景年有些轻微的洁癖,看见江枳的衣服上沾了尘土,
他皱起眉头,对她说道:“白色衣服太容易脏了,你以后不要穿。”
江枳默默的闭上了嘴,
她真的不想和生病的人计较。
傅景年却不放过她,他继续絮絮叨叨:“你看我穿黑衣服就不会脏。”
“你少说两句吧!咱们两个现在都掉进来了,等他们来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江枳心累到极点,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我叫个直升机来,你等一下。”傅景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江枳来了兴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打算看他怎么叫直升机。
不一会儿,
只见傅景年用手比六,
打了个电话道:“喂,谢舒,你给我叫架直升机过来,三分钟,我要这架直升机出现在我的面前。”
“噗。”
江枳没忍住,笑了一声。
傅景年蹙起剑眉,严肃的对她说:“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谢舒?”
“没有,老板,我只是不相信直升机。”
江枳忍着笑回答他,她怕笑得太大声,傅景年听到了生气。
“江枳,你不要笑了。”
傅景年有些气恼,道:“你再笑,我就要叫一车面包人打你了。”
这下她真的彻彻底底的忍不住了,
她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他们现在真是又惨又好笑,
时间好像快到了,
傅景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指针走到了晚上六点三十五分,
他有些不满了,转头对江枳说道:“已经五分钟了,谢舒还没有来,他最近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效率也越来越慢。”
他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继续说道:“是时候把他开了,换一个新助理了。”
正在办公室加班的谢舒打了个喷嚏,是谁又在骂他?
老板?
老板不是陪女朋友上综艺去了吗?哪有空理他。
他摇摇头,继续兢兢业业的加班。
“我觉得谢舒可能会很委屈。”
江枳忍俊不禁,
不过傅景年的感冒是不是好像又加重了?
她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烫的惊人,
她已经没心思笑了。
傅景年估计被淋成了高烧……
万一他烧太久,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你说说你,傻不傻,非要跳下来陪我干嘛?”
江枳话里都带上了满满的担忧,
傅景年有些迷迷糊糊的说:“我不跳下来陪你,你一个人会害怕的。”
“真是傻子。”她喃喃道。
“江枳,我IQ很高。”
“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大学拿了四年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奖。”男人正色道。
“行行行,你最聪明了。”
江枳有些无奈的哄道,
生病的傅景年就像小孩一样,说也说不得,说了还要反驳你两句。
哼,这还差不多,
傅景年心满意足的翘起了唇。
深秋的晚上,
风萧露重,
偶有几片黄了的叶子被吹进坑底。
江枳打了个寒颤,
早知道今天会掉进坑里,
她一定穿件羽绒服来。
傅景年垂眸看着有些哆嗦的江枳,
女人从头到脚仿佛都带着寒气,
他仿佛可以看见她睫毛上结的白霜了。
他沉思一会,
解开大衣。
江枳突然被裹进一团温暖里。
第93章 枳宝,你好甜
傅景年解开大衣,
坚定地环住了她。
她心跳加速,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他。
男人已经烧的有些恍惚了,却还是想要好好护住她。
她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开口道:“你干嘛啊,为了我这么坏的女人不至于的。”
“我又喜欢钱,对你又不好,我还把你甩了,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行……”
傅景年听见这里,好像才勉强打起精神一样,强撑着困意对她说:“你不是喜欢钱吗?我就给你挣来了。”
“我不喜欢钱,我骗你的。”
江枳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泪意。
傅景年一听这话,
正色道:“你不许说我女朋友坏话!”
“好好好,我不说。”
江枳噤声了,
任由男人把她圈在怀中。
两人明明是极亲密的姿态,
却又相隔很远。
两人沉默了许久。
她才在他怀里闷闷的说了一句:“你抱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啊,是吗?”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
慌手慌脚的把她松开些许。
“嘎?”
一个小小的黄色身影,
出现在了坑洞上方。
江枳定睛一看,嘿,老朋友了。
“鸭哥!我被困住了,快来救我!”她死马当做活马医,高声冲着上方的鸭兄喊道。
不一会儿,鸭兄就振翅飞了下来。
“鸭兄,你怎么也下来了!”
她有些着急,鸭兄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救星了啊。
如果鸭兄也出不去了,那她怎么办?
鸭兄听见她这种蠢话,
眼神好像突然就带了点蔑视,
江枳只能看出来,它鄙视了自己。
只见鸭兄两腿一蹬,
像小火箭一样,冲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坑顶。
“嘎嘎!”就这样飞啊,小老弟!
她好像看懂了鸭兄的意思。
无奈啊,它们有翅膀的就是不一样。
“嘎嘎!”
鸭兄又飞了下来。
“鸭哥,你快去找人来救我们!”
她不知怎的,就是觉得鸭兄可以信赖。
对上了鸭哥的眼神,江枳瞬间就重获信心。
“嘎嘎?”这男人是谁?
“这是我老板……”江枳对它解释道,“他很厉害的!”
已经睡的晕乎乎的傅景年听见声响,
醒了过来。
对鸭哥道:“这鸭子在这干嘛?江枳,生鸭子不能吃的。”
“瞎说什么!这是我新认的大哥!”
鸭哥有些不悦的看了傅景年一眼。
“嘎!”
“我知道我知道,他有时候就是有点烦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快去找人来救我们!”
他是烧糊涂了么?
为什么江枳在和一只鸭子对话?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他愣愣的看着那只鸭子飞了上去,
然后一摇一摆的走远了。
目瞪口呆的傅景年,和习以为常的江枳,对视了一眼。
“啊,这个,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江枳开始想,她该怎么瞎编会比较好。
“那啥,对!”
“这鸭子是谢舒派来救我们的!”
她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傻叉,
这么明显的哄小孩的话,他怎么可能相信。
谁知道男人的眼神变得深沉了起来,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开口对江枳道:“看来谢舒还有点用处,那我就饶了他的狗命。”
雨声渐渐的小了起来,逐渐在空气中蒸腾,
后化为虚无,
傅景年有些迷迷瞪瞪的再次醒来,
他睡的很不安稳,
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什么,
但好像听见他的宝宝在哭。
他看向怀里已经睡熟了的江枳,
女人恬静的睡颜,看的他心跳漏了一拍。
傅景年骨节分明的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
轻轻地,
在他的枳宝唇角,
印下一个软绵绵的吻。
轻盈的像是刚出锅的棉花糖,香香软软的。
他忍不住,
又悄悄在她的唇角偷亲了一下。
他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线。
真甜……
阿枳,
他的阿枳。
等鸭兄终于带着摄制组赶到时,
已经是深夜了,
随行的陆行舟和骆沉,
看见的是一副这样的画面。
美丽的如同画卷般的女人,睡在那个俊朗如神祇的男人胸口。
男人的手还紧紧拥着她的腰,
用大衣把她裹的严严实实,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画面太过美好,
像是一幅油画。
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终于,陆行舟先反应过来。
“傅哥!枳姐,你们没事吧?”
他的声音终于惊醒了沉睡的两个人。
江枳猛然惊醒,
先看向旁边的傅景年,
男人好像也才刚醒过来。
两人像是才反应过来,
同时往上看去,
和神色复杂的众人对上了视线。
……
啊这,
江枳尴尬的想钻进地里,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看见他们抱在一起睡觉了吗??
她不敢去想。
骆沉强打起精神道:“小江,我们先把你们拉上来。”
“好、好的……”
江枳让他们先下来,把傅景年背了上去,
然后自己也在众人的帮忙下爬了上来。
“你们先送傅总去医院吧。”她转头对其他工作人员道。
然后自己同陆行舟、骆沉一起在后面慢慢走回去。
在一半路程的时候,
陆行舟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枳姐,你和傅哥怎么会一起摔到那个坑里去啊?”
“说来话长。”
“没事啊,反正还有这么多路,你慢慢说呗,我还真挺感兴趣的。”
陆行舟的眼神不带一点调笑,
他好像真的很关心这个。
说个屁啊……
说自己像个沙雕去追兔子掉到陷阱里,然后神志不清的傅景年跳下来陪她一起??
会被嘲笑死的吧。
于是,
江枳默默的加快了步伐,
把讨人厌的陆行舟甩在了身后面。
回到别墅之后,
江枳去房间换上了一件厚厚的,毛绒绒的熊猫睡衣。
乔文州已经煮好了姜汤了。
见江枳下楼,贴心的盛了一碗,递给江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