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白震霆无言以对,或许是愤怒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了,他捂着胸口,紧咬牙关,并未说话。
薛凤却不管这些,她只想把积压在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她只想为自己委曲求全这么多年所取得的胜利果实发表感言。
“你自己知道吧,并不是你有多优秀,只是因为你有钱而已,没有钱你什么也不是。”薛凤突然顿了顿,旋即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哦。对,你先连钱都没有了,所以你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薛凤说什么对白震霆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爬起来给这个但在背叛自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几巴掌,可是任他再怎么挣扎,就是站不起来。
“贱人……贱人……”
多少的愤怒、不甘此时在白震霆的口中化成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贱人?”
听到这条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狗敢喊自己贱人,薛凤彻底疯狂了。
她捂着头,嘴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吼道:“打,给我打死他。”
薛凤身后的几人顿时一拥而上,朝着趴在地上白震霆一阵拳打脚踢。
白震霆何许人也,即便如此,他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始终重复着一句话:“贱人!”
魔怔般的尖叫!
痛苦的哀嚎!
还有拳脚打在身上发出的沉闷的声响!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十分嘈杂。
大概打了有十分钟左右,几名打手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的白震霆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
他趴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可是望向薛凤的眼神仍旧那般怨毒。
谁又想过,曾经威风八面、颐指气使的白震霆如今被人打得半死,只能趴在地上,用眼神彰显着自己的高高在上。
看到趴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的白震霆,薛凤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嗯,差不多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能乖乖听我说话了。”
薛凤像一个演员,十分卖力的扮演着一个胜利者的角色。同时,她又是一个导演,掌握着这场表演所有剧情的发展。
她把白婉清拉到白震霆面前,对着白婉清说道:“来,喊一声爸爸!”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一愣,不知道薛凤葫芦里卖什么药。
白婉清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薛凤,并没有开口。
“难道她是念及多年夫妻感情,突然后悔了?”
“来,快叫爸!”薛凤似乎很着急,见白婉清没有动作,再次催促,声音格外温柔。
白婉清本想问为什么,但却不敢问出口。因为她看着眼前的薛凤,她突然觉得陌生了,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而且陌生的让她有些害怕。
“爸!”
白婉清最终还是开了口。
听到白婉清终于开口,薛凤笑容满面,对着地上的白震柔声细语地说道:“好听吗?”
白震霆当然回答不了她,而她也不需要白震霆回答。
刚问完白震霆,薛凤面色突然沉了下来,转头怒视白婉清,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厉声怒斥:“爸也是随便乱喊的吗?”
她指着身后尼克,“看清楚,他才是你真正的爸!”
说罢,她又突然换上笑脸,一把拉着白婉清走到尼克面前,柔声道:“来,叫爸爸!”
“爸爸!”
白婉清颤抖着叫出了口。
她懵了,此刻她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看着面前疯狂的女人,她从心里感到害怕了。
不止白婉清,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胆寒,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柔弱温婉的女人会有这么阴暗、甚至于变态的一面。
白亦清的眼神也变了,看着薛凤的眼神逐渐冷了一下来。
她知道薛凤这一系列怪异动作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把白震霆血淋淋的伤口当着他的面撕得再大一些,同时也宣泄着自己近乎变态的快感。
可是啊,呵……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恶有恶报吧!
白震庭这种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薛凤自导自演着这场父女相认的伦理大戏,狂喜的做着杀青的陈词总结。
“谢谢你!白震霆,帮我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第110章 白震庭下场
白震霆想怒吼,可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握紧拳头,但手指动弹不得。
最后,他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溢出。
看着连生气都做不到的白震霆,薛凤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疯狂的连着喝了几大杯水,突然毫无征兆的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泪如雨下。
众人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又为什么哭。没人去安慰她,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她,不知道她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白亦清多少明白一些薛凤的感受,这是胜利者狂欢过后的悲哀,胜利者的身后是牺牲、委屈和愤怒。
白亦清对此深有体会,但她并不同情薛凤,反而更加憎恶她。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薛凤一会哭一会笑,都不敢打扰。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埋头痛哭的薛凤突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白亦清,眼里尽是阴鸷。
“还有你。”她一手指着白亦清,披头散发的朝着白亦清走过来,口中咒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毁了我所有的一切,我要你付出代价。”
白亦清冰冷的眼神迎上薛凤火辣的目光,看着薛凤像看一个死人,薛凤顿时感觉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股寒意从头顶直下,遍布全身。
“别拿你的脏手指着我。”白亦清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耐烦的伸手扒开了薛凤指着自己的手指。
薛凤心里虽然胆怯,但脸上仍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失去了所有,今天啊我要让你跪在地上求饶。”
白亦清被她逗笑了,问道:“你确定吗?”
说罢,她看薛凤不说话,于是环顾四周,然后很配合的点了点头,道:“嗯,你们这么多人,我一个人,我确实很害怕。”
白婉清看着白亦清这副丝毫不把自己等人看在眼里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怒吼着冲到白亦清面前。
“你有什么好嚣张的,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说罢,白婉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脸上浮起一丝怪笑:“或许我也可以把你赏赐给他们。”
白亦清「噗呲」一笑,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白婉清色厉内荏。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这么自信。
“我笑你很天真啊!”白亦清笑意盈盈地看着白婉清,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头对白婉清说道:“你想对我做什么之前好歹问问他们敢不敢吧?”
白亦清这话说得很狂,狂到满屋子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尼克怒吼一声,大步朝着白亦清走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
门口,四个西装革履的人鱼贯而入。
只见他们推开众人,整整齐齐的站在白亦清身后,一句话没说。
白亦清看着身后的几人,也是露出吃惊的神色。
见到有人闯进来,白婉清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只有四个以后,她放声长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安排了什么后手,原来就这么几个人。这几人能……”
“闭嘴!”白婉清正说得起劲,突然被一声怒喝打断了。
说话的人正是尼克。
白婉清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的这个新爸爸,她不理解尼克为什么要吼自己。
可是她却惊讶的发现,尼克的表情除了对自己的愤怒,更多的是比自己更甚的惊讶,或者说是畏惧。
“这几人有什么好怕的?”白婉清心里不服,但不敢开口问问。
白婉清无知不代表尼克也无知,尼克认出了这四个人的身份,这是他惹不起的人。
看到这些人笔挺的站在白亦清身后,他不敢猜测白亦清的身份。
他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薛凤和白婉清的衣袖,示意她们快走。
薛凤毕竟见识和城府颇深,看到尼克这个样子,虽然不解,但也感觉到事情不妙,默不作声的跟着尼克往后退,但白婉清并不知道。
她不明自己为什么要怕白亦清,甩开尼克的手,朝着白亦清叫嚣道:“你不过是一只野鸡,凭什么……”
话音未落,「啪」地一下又是一巴掌,这次是尼克打的,力道比薛凤大多了。
白婉清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瞪着尼克,愤怒和屈辱一下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在她心里,自己始终是凌驾在白亦清头上的,什么时候轮到白亦清站在自己头上撒野了,她接受不了。
还有今天当着白亦清的面挨了自己母亲和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一人一巴掌,她更觉得难堪,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只好用哭来宣泄。
其实,在白婉清喊白亦清的野鸡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白婉清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变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野鸡,她似乎还没有想过。
趁着白婉清发愣的功夫,尼克默不作声的拉着她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白亦清突然发声了。
“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白亦清起身走到尼克等人面前。
尼克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引来祸事。
无奈,他闭上了眼睛,送来了抓住薛凤和白婉清的手,静静地等待白亦清接下来的动作。
却没想到白亦清并没有发怒,而是看着薛凤和白婉清母女,淡然道:“今天有点忙,没时间跟你玩,先放过你们,你们的账以后再跟你们算。”
见俩人都不说话,白亦清转身回到沙发上,丢下一句:“我不是你们能随意撒野的人。”
“滚吧!”
尼克带着薛凤母女难堪离去。
白亦清冷眼看着地上趴着的白震庭,心里极其嫌厌,“去看看你的保险柜。”
白震庭本来被打得鼻青眼肿皮开肉绽的,动一下都觉得生疼,听到保险柜三个字,强撑着走到房间,却只看到被强拆开的保险柜已经空空如也。
第111章 老公,咬疼了
他彻底崩溃了,仰天长啸,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心里更是悔恨不已。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彻底完了!!”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枕边人竟是蛇蝎妇人,而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也只是孽种,人走了也要把自己掏空吃尽!
他愤恨不甘地死死瞪着白亦清,咬牙切齿地道:“白亦清,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绝情的人!”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亲手把她掐死!!
白亦清眼底闪过轻蔑的笑意,她漫不经心地伸出脚尖来,抬起白震庭的下颌:“我绝情?呵,白震庭,你真的很擅长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啊?”
突然,她的目光骤然冷冽,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将白震庭刺穿:“当初你做出那么多对不起我妈妈事情的时候,你又何曾想到过今天的下场?”
“白震庭!天道有轮回,这辈子做多了坏事,哪怕逃过一时,也永远不可能逃过一世的!看到薛凤和白婉清了吗?那就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知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白亦清只觉自己的心口都在痛!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妈妈当初过得有多惨!
那时候白亦清还小,可几乎每天都是在白震庭的棍棒中度过,别人的父亲都是给孩子温暖,可是白震庭不一样,他懦弱又无能,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永远只会在她和妈妈身上撒气!
小小年纪的她,每天都在泪水和胆怯中度过,也因为这样,性格变得懦弱、胆小,对自己的父亲更是惧怕得不得了。
那时候,妈妈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温柔贤惠,聪明能干,总是在白亦清受伤最严重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帮她挡住白震庭的拳打脚踹,甚至不顾自己体弱多病的身体……
白亦清记得,哪怕是妈妈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白震庭都舍不得给妈妈拿出一点医疗费;
他害怕妈妈给家里增添晦气,将重病的妈妈锁进柴房里,甚至还将医院里病人用过的医疗用品给妈妈用……
可以说,妈妈生病的最后,就是被白震庭活活害死的!
“你……”白震庭被白亦清凌厉的眼神吓得背脊发凉,他从未见过白亦清这样恐怖的眼神。
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来向他索命的!
他狠狠瞪着白亦清:“所以白亦清,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你已经把我折磨得够惨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白亦清冷笑:“这就算摧残了?”
她眼底的笑意冷得令人心悸:“我说过,我会亲手摧毁白家的一切!”
“你……你!”白震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亦清的手指瑟瑟抖动着,差点呼吸不过来。
白亦清走进来,扔给他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你把合同签了,就还不至于输得一点家底都不剩。”
白震庭眼中噙着泪水,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的合同,又抬头看着胜券在握自信满满的女人,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休想!”
白亦清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轻叹一声,“唉,既然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着随手拨出一通电话,“林律师,把白家一半的产业先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