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庄和小胜都是北楚人,带到宁楚珩的地方有些不妥当。毕竟宁楚珩是一军主帅,她也是。推己及人,她也不会允许旁的将领的手下,在她的地盘。
所以阿庄和小胜不能带,留在此处也不妥,给廖先生去一封信,把他们俩安排一下吧。
等到时候去宁楚珩那儿,就她和石兰。
简简单单,要走的时候也轻松。
这消息不知道怎么穿到了廖先生那里去,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大清早地,着人赶了马车抵达青桐坊,也顾不得其他,敲了门一看见练剑的姜定蓉,拱了拱手,将已经写好的纸张一叠全塞给她。
“廖先生怎么来了,快坐,小可,去给先生盛碗汤来。”
石兰有些怯怯地,安顿廖先生在连廊下落了座,也不敢凑得太近,就远远候着。
姜定蓉与廖先生面对面坐着,她随手放下剑,翻开廖先生给她的纸。
第一张写到:‘某近日得知宁府外宅准备喜事,全府上下迎娶夫人。’
第二张:‘某听闻少主府上已经准备不日搬迁,不知迁往何处?’
第三张:‘少主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第四张:‘所为公事,还是少主私事?’
嗯,姜定蓉看完了,收捡整齐,放在围栏上。
她不答反问。
“先生打探出来的,想必也是旁人知道的。那先生可知,无婚书媒定,婚事究竟算不算成?”
廖先生捻着胡须,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姜定蓉猜测其意,是无婚书媒定,算不得礼成,但是宁楚珩准备出来的动静和排场,若说成,也当得。
端看从谁的角度去看。
从姜定蓉这边看去,那不过是一桩骗局。同样,也是她骗他的局。
从宁楚珩的角度去看,他可能会认定,这场婚事,是成的。
啧。
姜定蓉又说道:“既然婚事算不得成,那先生认为我所图什么?”
廖先生这就不解了,抬手拱了拱手,请少主解惑。
姜定蓉心平气和回答廖先生的问题:“宁将军是我所选之人。所图大事。最早选定他,也是因为他与北楚来说最合适,自然是公。”
至于以后,或许会有些私心……一点点。
对,姜定蓉抬眸看去层层叠叠的杏花,她和宁楚珩也如花朵一般,一月内盛开衰败。
她的私心,不过是希望在盛开的时候,这朵花更漂亮点。
廖先生懂了,这才慢腾腾又掏出一叠纸交给姜定蓉。
姜定蓉乐了。
自家这位老先生,真的是。
她翻看了下,笑意收敛了些。
‘少主为私,某不敢提。少主为公,请仔细斟酌。’
‘陛下有心以宁军为主,驱遣楚军。’
‘陛下有女都安,有心许嫁。’
姜定蓉静静看着,而后指尖点了点,收起。
“先生多虑。有我在一天,北楚大军将永远常驻。”
“帝姬如何,与我无关。我所图之事,只关乎宁楚珩本人。”
没错。她首先是北楚少主,无论陛下有心让谁替代北楚大军,都要先过她这一关。而她决不允许任何军队,踏足北楚。
北楚的边境安宁,是用北楚军多年的血流成河,一层一层筑成的。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那些为国为民牺牲的壮士,留下他们的名字。
决不能让北楚军的名字,被他人抹杀。
至于后者,帝姬都安,她挑眉,啧,只能说陛下有心了,宁楚珩也亏着他长得好,又有这个身份在,被当成需要帝姬笼络的利刃,也是最好的一把。
不过可惜,无论以后如何,现在的宁楚珩,是她的。
也只能是她的。
廖先生点了点头,明白自家少主的意思了,紧接着,又掏出一叠准备好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