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蓉听着慢吞吞眨了眨眼。
“……只有你这么想吗?”
顿了顿,姜定蓉换了一种说辞。
“是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吗?”
宁楚珩却沉默了。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姜定蓉,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或者对于陛下有意的误导下来说,众多人都以为北楚其心有异。
毕竟一个无畏惧风霜冰雪,外族侵略,守着国土边境的王,太容易让百姓视若神明了。
这对皇权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姜定蓉在宁楚珩的沉默中读懂了。
她轻叹。
谁能想到在最后,会对楚王一脉有崇敬的,只有同为将领的宁楚珩。
春末的夜色里,也许是因为有了这么一场火,显得格外灼热,走了片刻,姜定蓉站住脚,不再往里走了。
何必去看呢,已经知道了旧邸遭遇了这些就够了,等待她做的还有很多。
纵火之人在军士一来时就抓住了,一个混迹在市井街头的脏手,做了不少恶事,军士里甚至有人认识他,说他姓赵,是个街头有名的无赖。
街头一个无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背上几十斤油来火烧楚王府。问都不用问都知道其中内有隐情,宁楚珩还得把人带到刑部去,犹豫了下,问姜定蓉要不要先回去。
“我陪你。”
姜定蓉不想回去。回去也是会想到这件事。跟着宁楚珩,最少能快一些知道。
虽然她明明清楚,老赵供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宁楚珩没说什么,让下属把她骑来的马牵走,自己抬手抱着她上了他的马。
抓捕的老赵也被属下带上马背,趁着夜色前往刑部。
人是送了去,到底没有立刻就能审问出来,夜深了,姜定蓉跟宁楚珩骑马回家,手下的人已经将马匹送到此处来。
忙碌了一夜,回来时石兰已经提前一步回来,准备好了水。
姜定蓉随意洗了洗,疲倦地躺在小榻上,蜷缩着身子。
有些累。
却说不出是哪里累。
她躺了片刻,宁楚珩洗漱过后瞧见蜷缩在小榻上的她,弯腰轻轻抱起。
她也没有动,任由宁楚珩将她挪到床榻上。
宁楚珩给她盖上薄薄的锦被,自己也睡在她身侧,侧着身,手指划过她脸颊。
“心情不好?”
姜定蓉想了想,还是如是说道:“比较生气。”
宁楚珩猜测或许是因为她听他说起楚王府,心有所感。
“无需生气,等几日将贼首抓获,就能给楚王府还一个公道了。”
姜定蓉顺口问:“那纵火之人抓了可说了什么?”
宁楚珩摇摇头。
“什么也没说,等刑讯过后看情况。”
姜定蓉哦了一声,慢慢蜷缩起来。
宁楚珩顿了顿,小声问:“今日怎么知道来那儿找我?”
姜定蓉早就想好了说辞,懒洋洋翻了个身。
“本说去接你,路上看见浓烟,就去看了,没想到你在。”
宁楚珩听着有些犹豫,想问,去接他,怎么会路过东定门。又想问她怎么会骑马的,又是什么让她夜中疾驰来接他。
可是怀中姑娘已经露出疲倦,眼睛都睁不开,他想了想,算了。
有些事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何必多问。
宁楚珩有时候想,怀中的少女真的一身谜团。但是无妨,慢慢地,总会知道的。
接下来几天宁楚珩很忙。到底是他救得火,刑部那边三五不时就要麻烦他。这样留了姜定蓉一个人在家。
姜定蓉心知肚明,老赵是二殿下姜弘光去找的,这场火就是姜召禄献的计。
她情绪不太好,也不想让姜弘光和姜召禄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