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庄悄悄从酒楼正门离去,姜定蓉单手托腮,笑眯眯地。
看,所有人都说咬的好,这都是姜弘光自找的。
她多少还是留了手的。只要给他扔一条剧毒的蛇,姜弘光反应再快,也是非死即残。但是姜定蓉派采青去抓的蛇,只是略微有些毒性,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放火烧楚王府,这点疼痛就该受着。
至于姜召禄,姜定蓉都快笑了。他想找出姜定蓉的行踪,但是自己也不敢暴露行踪,藏在二殿下府上,被咬了也不敢看太医,又没有明了身份,都不敢连夜去找大夫,只能硬生生拖一晚上。
就算是没有太大毒性的蛇,拖一晚上,也足够他好受的。
姜定蓉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起身拍了拍手。
“走吧。”
今天这么早,倒不如去看看丁家小公子吧。小孩儿这么久见不到别人,怕是也害怕。
姜定蓉想着,时间估摸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先送他回北楚吧。
无论是姜弘光还是姜涵光,现在对丁家小公子应该都失去了耐心,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去看小孩子,姜定蓉还记得多买了不少零嘴,给丁家小公子准备了许多吃食,回来时,还自己买了一包糖果子,闲来无事,领着石兰去长音馆听小曲儿。
宁楚珩休沐,她也给自己放一天假。吃吃喝喝玩玩,等宁楚珩回来,说不定就不能这么悠闲了。
之前总是提起长音馆,她还记得在长公主的宴会上,也请了长音馆的人去唱曲儿。
如今长公主已经自裁身陨,长音馆那两位估摸着短时间内不敢出来接堂会了。她那天在公主府上并没有看清,公主府说是最受欢迎的,不知道是也不是,今儿去看,却八成看不见他们的。
姜定蓉倒也不是专门去看谁,去了长音馆,交了钱,跑堂的给她安排了一个二楼的雅座,顺口还小声问:“夫人可还需要人侍奉?”
姜定蓉梳的发髻从来都是姑娘头,只是她戴着兜帽,又是来长音馆这种地方。一般未出阁的姑娘都不会来,能来的,都是嫁了人的夫人们。
她随口说道:“有什么讲究?”
听着那口吻,也不像是要找一个丫鬟小厮来奉茶。
跑堂的笑呵呵说道:“夫人怕是初来不懂,我们这儿,有师父带出来的徒儿,年纪小不懂事的,先送来伺候夫人们,顺便唱两句,看夫人喜不喜欢,若是喜欢的多,就能给开堂上台了。”
姜定蓉倒是不知晓,这么一个长音馆里还有这么多门道。也就是说叫来侍奉的不是什么丫鬟小厮,而是正儿八经的伎人。
她来了兴趣,也很干脆,直接让跑堂的将他们年纪合适的,长得好会说话,又学得差不多的都叫来。
跑堂的犯了难,还是石兰递出一锭银子,才眉开眼笑:“好嘞,小的这么就去办。”
姜定蓉侧倚着单边榻,前头垂着一层纱幔,没一会儿,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齐刷刷来行礼。
年纪的确都不大,长得清秀,也有规矩,姜定蓉戴着兜帽,他们都心中有数,跪坐在席间,替她打扇,侍膳。
还有两个少年自己带的有琵琶,往那儿盘腿一坐,抱着琵琶铮铮弹起。
姜定蓉想着,这种时候最好来一点酒,饮着小酒听着小曲,的确舒服。但是她现在可不敢喝外头的酒,只能抿着长音馆自调的花茶。
少年郎都不清楚姜定蓉的底细,不敢随意说话,不过是说些长音馆内的小趣事给她听。
“之前去过长公主府上的,如今可还在?”姜定蓉放下花茶杯,漫不经心问了句。
那弹琵琶的小少年手上顿了顿,而后小声说道:“在是在的,只是馆主不让他们外出,也不让上台子了。”
姜定蓉也不意外,差不多是她所想的。
“你们这儿不少夫人来听曲,可有家中郎君来阻拦的?”姜定蓉还真对此很好奇。
王都的风气,夫人们可以正大光明来听曲,享受少年郎的服侍。北楚没有这种场所,说来她或许可以找找人看能不能在北楚也弄这种音馆,好歹也是一份消遣。
在有想法之前,得先打听打听这种场合会不会弄得人家中不愉快。
少年郎们轻笑。
“夫人说笑了。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乐人,不做些外头的营生,夫人们来听曲消遣,是买乐儿,跟爷们儿买乐儿不一样。”
“更何况了,能来的夫人们都是家中有头有脸的,家中郎君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人计较。”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听个曲儿要是都被阻碍,那还真是没有什么乐趣了。
几个少年郎还挺会玩,见姜定蓉初次来,不太懂这些,专门叫了个年纪小的姑娘来做令官,他们准备了一套投壶,和姜定蓉玩。
姜定蓉玩投壶玩的多,却不太了解风月场的玩法,索性说说是谁投进去了,就得一粒珍珠,她若是投进去了,就让少年们讲一个新鲜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起初少年郎们都还欢呼。进去一根就一粒珍珠,这得多财大气粗。可是等真的开始了,少年们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