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大冷天等了一个多时辰,等来个穷鬼!”
富商大冷天,身上必然会裹一个毛边皮领的大氅,一个大氅都值一笔钱。眼前这个自己赶车的年轻后生,大冷的天只穿着薄薄一件衣裳,保暖都做不到,又怎么能是富庶人家。
几个山匪晦气地呸了几声,又拿刀去挑马车帘子。
“穷鬼还赶个马车,里头装了什么宝贝。”
宁楚珩攥紧拳头,沉默地盯着马车帘子被一点点掀开。
挽着发的少女粉腮雪肌,头靠着枕垫似睡非睡,依稀感觉有光源照入,懒懒睁开眸。
“呀!”
少女骤然见到陌生汉子,吓得缩了缩,眼神慌乱四处张望。
“夫君?!”
马车外的宁楚珩听得清清楚楚,少女慌张颤着音,脆脆喊着‘夫君’。
这倒是他们没有沟通过的。
似乎也无需沟通。
出行在外的年轻男女,夫妻关系最为稳妥。
如是想着,宁楚珩想,若他是为人夫君,自己妻子遭遇此等危险,他会如何?
不用多想,宁楚珩已经上前几步用力推开傻在那儿不动的山匪。
他给姜定蓉的后背,宽厚,安全。
姜定蓉几乎被宁楚珩挡在身后,她也是不解地微微挑眉。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顺着山匪,将她绑出来,顺顺利利地上山去探路吗?
这又是在做什么。
宁楚珩的行为无疑激怒了山匪,被拽开的山匪大感失了颜面,高高举起锋利的刀,朝着宁楚珩用力劈下。
男人反应极快地侧了侧身,只躲开了朝他身上招呼来的致命一刀,并未离开马车前半步。
“找死!”
山匪用力拔出砍在木板上的刀,怒气冲冲朝着宁楚珩再次挥落。
这一次,少女惊呼了一声,从马车里扑出来,手中烧着通红的炭炉直接砸到山匪身上,烫得那人龇牙咧嘴退后躲避。
姜定蓉双手紧紧攥着男人后背的衣裳,贴得那么近,那么用力地靠着,心跳得急促,以及比心跳还要短促的呼吸,全部都落入宁楚珩的耳中。
他后背僵直。
从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这么轻易地,让背后的少女就这么抱住了。
“各位好汉,我家中有钱的,你们不要伤我夫君,我家的钱,都给你们。”
少女哀求的细软声音无比惹人怜爱,那被炭炉狠狠烫了的山匪,本怒火冲天的,目光在少女侧脸仔细打量了片刻,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本来我们是要钱,可是现在嘛,我们只要你!”
“哈哈哈哈哈!”
同行的几个山匪都跟着大笑。
“劫财什么时候都行,这种大美人,错过可就难再有了。”
“前几日,寇老三劫了好几个姑娘,说是里头有个大美人,这人还没见着,居然被人给劫走了!晦气!”
“老寇老徐也丢了命,要我知道是谁做的,非他娘的刮了他的骨头!”
山匪们也只是知道那天劫了一个大美人,却因为人没有送到,押送的其他几个山匪都没了性命,的确没有把姜定蓉和那天劫的女子对上,但这不影响他们对她的兴趣,远高过钱财。
“老天待我们不薄,丢了一个大美人,这不就补上来了吗?”
几个山匪已经在敲砸马车,姜定蓉下了马车,依旧紧紧贴着宁楚珩,全然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整个人都躲在宁楚珩的身后,山匪们对着她放肆的狞笑,甚至伸手拉她,想将她从男人的身后拽出来。
还不等姜定蓉自己躲,宁楚珩已经一手牢牢拦在她的前方,不准任何人靠近。
“离我的……妻、子,”他对这个词十分的生疏,在说时,还有些生硬,可这不妨碍他的抗拒,“远一些!”
男人低沉的声音入耳,姜定蓉轻轻嘶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被人保护在身后的感觉吗?
她侧头,抬眸,入眼的是男人抬起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