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雪的堂姐?那她岂不是比我们都大?”有人听了张喜梅的话,惊诧道。
“可不是嘛,白大一筒柴!“张喜梅立刻轻蔑地说。
顾夭夭不想听,奈何人家生怕自己听不到似的,活像一个行走的人型大喇叭。她毕竟不是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人,一头雾水地想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
“盼弟同学,你知道‘白大一筒柴’是什么意思吗?”
隔壁组那群人声音不小,徐盼弟自然也听到了,她飞快地看了张喜梅她们一眼,良久才战战兢兢地弱声道:“就,就是……就是形容人光,光长年龄和个子,不,不长脑,脑子的意思。”
听完这个解释,顾夭夭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见小同桌惊恐的样子,忙塞了一颗水果硬糖到她手里,笑着说:“谢谢啦,盼弟同学。”
徐盼弟傻乎乎地盯着那颗糖时,顾夭夭已经朝张喜梅走过去,她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干、干哪样?”
张喜梅神情戒备,声音略显紧张,她身边的女孩子们也纷纷同仇敌忾,看向这个又好看又凶的少女。
“我是白大一筒柴,你是什么?年年次次考试倒数第一名的人,哪来的脸煽动他人歧视自己同学?”顾夭夭猛地凑近,二人的脸仅有两指之距,微微眯起的杏眼,更是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一时间,张喜梅被她的气势镇住,说不出话来。
等顾夭夭单手撑在她椅子上时,张喜梅心脏都快吓停了,只听面前的女孩冷声道:“我今年十二岁半,你呢?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类似这样歧视女同学年龄的话。女孩能上学,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我想不用细说,在座的女同学都能明白。”
她直起身,扫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教室,五十多个人,总共才十来个女孩,最大跟白莲姐姐差不多,有十五六岁了。
“无论多大年龄,只要有心学习,那都是值得尊敬的。”顾夭夭将目光再次投向面色仓惶的张喜梅,神色淡淡道:“不指望你感同身受,对其他女同学互帮互助,只希望你记住,不要对她们拉踩歧视。”
说完,她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座位上。
突然,教室里响起一阵热情的鼓掌声,五六个女同学走了过来,她们围在顾夭夭身边,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连徐盼弟都忍不住频频偷看自己的新同桌,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那番话,她心里有股热泪盈眶的冲动。
“顾同学,你说的真好!”
“是啊,为了能坐在这里和大家一起上学,我干完家务活和农活后,还要上山采药,下河捞鱼,回家编芦苇席……”
顾夭夭这边,热热闹闹。
张喜梅那边,却冷冷清清,之前和她一起说闲话的几个女生,都不搭理她了。
“红雪,你看她!我,我还不是为了你鸣不平!”
“没事,我知道的。以后,你少理我堂姐就是,她性子就是这样,不好处。”
顾红雪两条细细的柳眉轻轻蹙起,回头看了眼被人围在中间,宛若发光体一样的顾夭夭,心里别扭起来。以前,自己才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人,安慰了张喜梅几句,她闷闷不乐地坐回座位。
而窗外,一道清瘦的身影,看了被团团围住的少女片刻,转身悄然离去。
看来,小丫头张牙舞爪,不用他担心。
还怪凶的,挺好。
教室里。
“哎哎,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三年级的沈西林啊?”
“好像是,他来我们班干吗?”
王小芳脸红红地想:是不是来看她的?毕竟自己早上看了他一路呢~
此时,窗外的校工提着手摇铃,从初一的教室走到初三的门口,一边走一边敲打,叮叮当当地清脆声提醒着大家:上课啦!
第二节 课,走进来一个笑容满面的年轻男老师,他个子中等,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把普通的模样衬得斯斯文文,别有一番气质。
只听他幽默地自我介绍道:“同学们好,我叫朱逸之,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父母给我起名的时候,可能是想家天天吃上猪肉吧,所以便叫我‘猪一只’。”
同学们闻言,纷纷大笑起来,有胆大地便问他:“老师,您要怎么选语文课代表啊?”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样吧,今天上完课,明早谁能完整地背下第三、第四自然段,那就是语文课代表,大家对这个提议有异议吗?”
“没有!”
众人高声欢呼,十分喜爱这个好说话的老师,课堂氛围十分活跃,下课铃响后,都举着课本大声朗诵,争取能背诵下来,当上课代表。
顾夭夭对此兴致缺缺,她的目标是英语课代表,不想在其他科目上费时间,便专心致志地看起这个年代的英语课本,薄薄的一本,基本上都是简单的单词和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