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覆盖礼乐,登基与大婚一同举行,这婚礼更是显得锦上添花,跪倒一地的群臣来使在这样强悍的气势下惶惶无言。
柳一江微微低头,三年前那件事爹爹有没有参与呢?现在受押定罪的只有君幽和何青岱一族。那其他人呢?君湛敢控告幽帝,肯定是把之前后续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那爹爹呢?柳一江拿着绣球的手瞬间一紧,镇定镇定,天命之女的身份总该能换回柳府性命。
爹爹也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的,不会的。就算有,现在新帝也需要自己爹爹为任的,可真的做了这等事,自己真的有能力护住爹爹一命么?
君湛侧头看着柳一江骨节泛白的手,微微皱眉。不安么?扯掉绣球,君湛握住柳一江的手。
柳一江奇怪的看着绣球被拉扯,踩到了么?那只好放手了,是……吧?
绣球掉下的瞬间,手被握住,柳一江心跳瞬间乱了节奏,特么,善若怎么不和她说,过宫门是牵手不是牵绣球啊!
手一牵,距离就近了,距离一近气息和体温全覆盖过来了啊!让她怎么淡定啊!?
柳一江脚步微微错了节奏,被握着的手僵着不动,视线里一片储红,更是感觉手背上的温度炙热的吓人,与覆盖过来的气息让柳一江无所适从。
眸光晃动胸腔悸动,以及莫名蔓延的哀伤难过以及一声慰叹,又来不及捉摸。柳一江放大眼眶,为什么?自己反应不是嫌弃而是这么奇怪?
挑盖头时,君湛直接双手掀开,这一次的凤冠是有碧玺流苏,盖头掀开,柳一江微微抬首敛目头并不看他,从君湛视线里,只能看见柳一江一片薄红的脸颊,阳光打过来看得见细细的绒毛,君湛咽喉一滚,眨眼缓慢的移开了视线。
认戒也是要重来一遍,柳一江看着侍监将戒座捧过来时,抿了下唇,特么,扎破手指很痛的啊!手指现在还很痛的!
柳一江重重弹了下伤口,挤出了一点点血,续而淡定的将手指上的血擦在戒子上。戒子一接触伤口,血液竟像坠天冷流一般从心口奔涌向指尖。
柳一江惊惧的将手抽回,这种力量像是能将灵魂吞没般,流逝的感觉这一刻清晰的让柳一江回不过神,有光的桥,黝黑的海,还有奇怪的自己和……哭泣的自己……画面一晃就消,柳一江来不及思索,手被君湛握起,迅速的上药、群臣高呼的声音和画面迅速变远模糊。
柳一江来不及反应,晕眩来去如风,从双肩上的手心开始,感知又迅速回笼。
第27章 祭祖仪式
柳一江低头强撑,君湛上了龙撵回身向她伸手,四面敞开的龙撵里,柳一江恍恍惚惚抬头,天塌地陷的昏迷过去。
“去行宫。”君湛接住欲倒的人,声沉音冷的开口。
礼官欲言,看到君湛低头看着柳一江面容,默默的更换线路。
柳一江醒来后,是第二天晚。史册已经入载帝后承袭正和,前罪帝君幽与式阁大臣一支立罪处决,正名洗刷前太子君越污名,追加壹号长越霓王。
嫡长公主君乐更名宁安公主交由礼部续安排和亲事宜,大皇子削衔为民与其他未成年皇子交于不问朝纲一心舨依的太皇太后教养。
因天命之女如今就左相一支独大。
“娘娘,在宫里可要好好保护自己。您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幸好无甚大碍,今晚的祭祖仪式也就两个时辰,你可得撑过去。”
“嗯?”柳一江吊着眉毛接受这些信息,“善若,爹爹那边什么情况?”
“相爷自是极忙,相府在这次界变中,鼎力支持当今陛下,也颇得陛下赞赏,平式阁一事就交给相爷处理了。”
“嗯,祭祖是吧,那准备吧。”柳一江暂松口气,爹爹无事就好。若与长越霓王之事有关,不管如何她柳一江也要将之死摁。
正和冬天的夜晚颇为沉寂,加之祭祀之乐亢长低迷,更显得夜晚风过无痕般阴郁。
祭袍是纯黑绸衣绣着暗红纹路,祭场烛光昏暗随风打过气静如罔,要不是人影错错音色麋谧,柳一江是绝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太阴暗了,千百盏点亮的灯都是没有温度的,更不要说,君湛就这么身着黑红祭服气势冷厉的站在人群中央,愈发的衬得这地方像个修罗场,阴沉黑幽吃人魂魄。
加上祭殿里人高的黑色牌位和墙面上硕大的人物漆画。
太像了,尸骨累累堆砌血迹弥漫四散的漆画,君湛就站在四面阶梯望过来,眼神却是幽深而专注,柳一江愣愣的,对着缓缓歪头微微一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刻应该美的没谁。
君湛点亮着引路灯,柳一江跟在他身后,一盏一盏沾上红铂符纸,两人叩首灵牌,宣示祭词“君家列王在上,吾辈君湛柳一江承袭正和王朝第九代帝后,誓以性命护吾正和江山,尽己身心正吾君家朝纲。上承先祖荣德,下教君家传人,望列祖列宗在上庇佑吾朝千秋万代福泽绵长。”
君湛牵着柳一江起身,祭祀之舞随着他们舞动,礼乐也从坑长低迷渐渐过度到悠长初生。
“恭祝圣上王后福泽天下,恭祝正和江山繁华永固。”踏入宴厅,大臣们礼贺声即时响起。
君湛微微扬手,侍子高声,“起。”
柳一江正着身子坐在君湛身侧,低眼就能看见自家爹爹,一身官袍跪在地上。
柳一江低眼拧眉,盯着自家爹爹,自家爹爹却是头也不抬,柳一江微微烦躁,君湛示意,侍子立马捧着鲜果吃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