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柳一江想双手揉肩,奈何君湛一直盯着她,只得走上前给君湛倒杯水,活动活动肩胛。
“嗯。”
柳一江听着君湛这一声嗯,没忍住皱眉,“陛下,善若她性子直率还有些脾性,我怕她惹您不快。陛下如若缺这近侍,我看葵读与冉桃也比之善若更为适合。”
柳一江劝得苦口,这善若还有那些缺点来着?
君湛拳头泛白,面上却波澜不惊,“一江,是舍不得吗?”
此刻君湛神色太吓人,柳一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陛,陛下,是在在生气吗?”
柳一江拖着圆凳凑近,坐在君湛面前认真分析自己的错误,“江,江儿,哪里惹你生气了?我不该?煮酒设宴?不该,不该与使臣行酒?”柳一江转着眼睛,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啊!
“我上次瞧着你那侍子烧灯欲伤姑母送来的女官。”君湛看着凑近纠结的柳一江缓下心神。
可是,都过去很久了啊!葵读并没说什么啊!我也补偿她了啊!大家不是都忘了吗?柳一江决定说谎,“陛,陛下,并并并……无啊。”
“嘭!”圆桌被君湛猛的掀翻。
柳一江吓得心脏骤停,恢复的一瞬间,柳一江鲤鱼打挺奔到殿口,准备快逃。
她快君湛更快,在她手拉开一点点门,君湛自她身后伸出手大力砸在门的接缝处,又压实殿门。
“我错了。”柳一江立马转身低头认错,虽然她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得君湛大怒。
“错在哪?”君湛声音冷的如冰渣。
“哪都错了。”柳一江声音难得真真切切的委屈,为什么啊?她那里惹他了啊?
“你哭了?”君湛瞬间怒气全消,却依旧冷硬。
“没有。”柳一江听这一问反而真的止不住眼泪,泪水反复砸在地面开出朵朵小花。
君湛低头捧起柳一江的脸,抿唇看着柳一江眼眶通红泪眼模糊,“我,我并没有伤到你,也,无意对你生气,你,你别哭。”君湛擦着越来越多的眼泪,慌乱了神色。
“别哭。”君湛此刻恨不得拍死上一刻发疯的自己,这么多年来,他头一回感觉到自己此刻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心脏。
“我,我才没哭。”柳一江吸着鼻子否认,“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掀得翻桌子?”
君湛愣愣的擦着柳一江眼泪,听着她喃喃还在心中感慨,若是可以咬一口这脸颊就好了。
柳一江感觉自己此刻,泪像不要钱似乎往外涌,抽搭了下轻哼,就觉得自己哭累了好困,弯身钻出了君湛身前,往内寝走去,头冠一卸面巾糊了把脸就剥了外衣圈着被子睡了过去。
君湛全程愣愣的看着柳一江,直到柳一江睡过去才走到她面前,细细观察才发现柳一江是真的睡过去了,虽然梦里还在抽抽搭搭。
君湛哭笑不得,对着睡去的柳一江一吻,出殿时看见立在一旁搅着手帕的善若,看着她对他行着跪礼,规规矩矩挑不出毛病,“跪着。”君湛收紧手臂,这婢女实在该杀。
柳一江吸着鼻涕起床,迷茫的重重眨眼,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往浴池而去,剥了衣服,柳一江撑着头开口,“红梅鲛纱透,仙盈袖,风华墨难就,醉清酒,惊鸿艳影一梦中。”写的很好的样子啊!之后的记忆怎得想不起来?
柳一江皱眉,忘了什么呢?算了,忘了的都不重要!反正有时连自己叫什么也忘了。
奇怪,善若跑哪里去了?柳一江默默的给自己绑个大背头,晃到前殿,远远看见一个侍子跪着,本宫殿中不行跪礼啊?怎么,这么像善若?
柳一江三步并两步上前侧蹲在善若面前,“谁罚你的?”柳一江瞬间冒火,她的侍女她负责,谁特么跨过她乱来!
“娘娘,娘娘,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让冉桃给您梳妆。我没事的,我,我站累了跪一会就好了。”善若忍着眼泪,面上无事。
“你给我起来!”柳一江提着善若肩胛,还特么站累了跪着!特么的难道活累了就得去死?柳一江用劲,奈何善若抗拒。
“是因为葵读?”柳一江皱眉,不是没事了么!柳一江压下怒火微笑着柔声细语,“善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吗?”
善若僵硬着,此刻的柳一江太可怕了,这双眼发怒会沉下一切,风声心声全都顿住,更可怕的是,还面上带笑柔声细语动作轻缓。
“娘娘,善若真的不知,陛,陛下出殿就让我跪着。娘娘,你别这样,善若没事的,没事的。”善若拉着柳一江安抚,说不清是因为跪着还是生气的柳一江。
“我去找他。”柳一江起身就走。
“娘娘,娘娘,你不能就这么去啊!”善若看着远去的柳一江捂脸哭出声响,小姐,真的是神女吗?总是对人那么温暖,虽然会感觉到疏离,但这点温暖早足已为她刀山火海的受罪了。
虽然总是恶劣的调笑,但对人还是温柔的不行,专注的看着你,做错了也不罚,只是让你认识到错了,就算在不喜欢的也只是默默的疏远,这么好的人,她怎么就那样对她呢?善若颤着双肩,泣不成声。
柳一江实在想不通,善若到底那里惹到君湛了?但是不言不语就罚她的人,这也说不过去吧!
“娘娘,您……金安。”陈然看着柳一江有些忧心,陛下回书房就沉着神色了,如今娘娘还臭着脸过来,这可如何是好?“娘娘,陛下今日微恙,娘娘切记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