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转身接抱起她,坐上床盘腿拥着柳一江不放,扯过锦被盖好。
“陛下,国师到了。”冉桃带着国师侯在殿门外。
“进来。”君湛将被柳一江压着的衣袖扯出,缓慢细致。
国师微拘后背对着君湛行礼,“陛下圣安。”微微抬眼看见正在展袖见棱见角威武凌人的人,正和得此帝王是幸运,希望对天下也如是。
这纠葛不清的二人,到底又是撞在一起了,命。青山在心中一叹。
在自己闭关未过,昼夜交替时,看到火烧云那刻,就隐隐算出又有人生出业火,可却实在算不出是天命之女,大婚这么久些,怎么还会被种下业火?陛下未动人么?
果不然的,半夜辗转,干脆将青黑国师袍穿上,打算回宫看看,这禁军就闯进观里将他带上马车,一路飞驰。哎~
“陛下,请将王后娘娘正统刺破的手指,再行刺破滴血在扳指上。”国师对着床榻打开一个梵文筑刻的玉盒。
君湛将柳一江拇指上的扳指卸下,立在国师拿着的盒子里,刺破食指。鲜红的血腥浓重涌出,在滴上扳指后迅速漫黑,极为缓慢的侵入扳指中,扳指内翠绿的丝线漫黑。
国师看着比之之前透绿宽细合指的扳指,感受它抗拒的将血液退出,关上盒子。就着丝帕将一块冰玉伸向柳一江唇间。
君湛自他手中截过,启开柳一江唇将玉放进,抬眼面无表情看向国师。
“陛,陛下,此玉可压制鲜血肆意涌动,娘娘是被种下了妖姝业火,这业火有衍生往生记忆之效。但,若非死生并不显现。而此,”国师被瞧得一惊,语调不稳,凭白乱了心神。
“若、非、死、生、”君湛一字一顿重复,柳一江,到底要做什么!
“此,此扳指可替娘娘解燃心之痛,但未梵心,不忆往生,体感渐失。可若是业火梵心,【丌书】记载,情动业火随情而增至自裁焚心忆起往生,七日后神散魂馈堙于天地,且此毒无,解,只可压制。”【丌书】在世人眼中属神话书籍,在他们这帮人里却是神的野史。
这业火不仅用之罪孽极大且得种要求极高,非是处子情动不显。总之这味圣药,他们从不曾见过,记载的出处也是在倾覆许久的南朝时期。
“将完好的找来。”君湛将册子丢出,“业火如何得种?”
“种之需处子失此生记忆,将业火之屑种于血液。‘业火解情诃’其意是指,情动业火则从心口吞噬化开,极为奇异并不疼痛,但易生自裁无爱之心。
今有此戒,可压制记忆衍生,但若是过多情动会陷入沉睡。显时眸散血涌而失体感,首次无有大碍,若再情动几回,伤及心脉可至丧命。
陛下,此药是诸神渐消时期,一个小神私下凡间而致。传言是用毒后,化为凡人在心爱之人身边而堙的。
若推测没错,就是北冥南皇皇室覆灭,宗卷书籍皆被焚之之前之事。
时隔今日,已有七百年之久,而且,南朝的文集典故在被灭后一百年内毁到极致,甚至连民间也早无传说了。”国师细细回想一叹,这一切太巧了,天道命运何抗之?何抗之?
这算是六道轮回里循环往复都在同一件事情上么?
天道择中之人动情者,哪个不是毁掉往生修行,千年万年孤苦熬过的心,怎么就放不下那一人呢?这早早拟定的命运啊!
今还魂药又已凝体,怎么就又碰了这业火?天道与缘也要争吗?虹长之女,云烧业火又如何!
还不是落得个北冥南皇皆覆灭,连传书都只留几卷,这帮人到底要如何?转生千世百世都拖不溃这情么?
本就不是凡人,怎的就落入这情字中不出来呢?
“天命阁存之七百余年,不会无解,国师与天命阁交往之深,此事既交由国师。”君湛开口,带着浓郁的杀意。连殿内都阴风起,国师动动指腹隐住惊恐。
“微臣领旨。此扳指待娘娘气息恢复醒后带上即可。”国师抬眼看了眼气息薄弱慢慢恢复的柳一江,一叹,将盒子递给君湛,退了出去。
君湛接过,其实,他做过几次梦,梦里是一名女子,看不清面容,总细细弱弱的注视着他,以为自己看不见。每次他想靠近,他就醒过来了。
后来在青池遇到哭泣的柳一江,君湛几乎是如同本能般抱起,担忧以及心疼,还有那声慰叹。
如果人真的有前生来世,那这个人他一定极为在意过。君湛低眸对柳一江一笑,低头吻在柳一江唇上,梦中人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这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中间曲曲折折,可到底依旧是他的人,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他,君湛闭眼对着柳一江细细的亲吻。
柳一江微微动弹了唇瓣,君湛睁眼一惊又一喜,她也喜爱自己,虽然是这样发觉的。君湛放开柳一江下了床榻,柳一江泛起青筋的脸色消了下去。
柳一江睁开眼睛,微微迷茫,原来不是死啊,可睡一觉病也没好啊。嘴里是什么?柳一江噗的一下,一块黑色的玉掉在锦被上,柳一江眯眼细细观察,难道她这个病还能梦中产玉?可是黑色的,有谁要啊!啊去!
“醒了。”君湛坐在椅子上,目光一寸一寸看着柳一江。
“啊。”柳一江坐起来,颇为不好意思的对君湛一笑,在这儿怎么才说话啊?
君湛走过来,牵起她手腕,将扳指戴回柳一江拇指。“柳一江。你叫什么?”
呃……病的是我,为何傻的是君湛?“陛下啊,我就叫柳一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