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易晚那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昨天已经实验过了,所以再做起来得心应手。
因为糖蒸酥酪需要时间凝固,她到了下午才去了摊位。
有些熟客看见了就问道:“怎么上午没来,我家那孩子馋你的炊饼,我没买到,闹了好一会儿呢。”
曲易晚舀了碗糖蒸酥酪出来:“实在是抱歉,今天早上伙计生病了,我自己想着弄些新花样。”
几个人围过来,看着碗里的东西直皱眉头。
“这什么东西白花花的,也不像豆腐啊?”
“闻着还怪好闻的,就是样式不好看。”
“这怎么卖呀?”
曲易晚不慌不忙的回答:“这是糖蒸酥酪,现在看着确实有些单调,等明个我熬些红豆山楂放上去就好看了,现在是尝鲜价5文,过几天就8文了哦,这碗是免费品尝的。”
“加了多少糖要8文?”
曲易晚也是估摸着定价的,她心虚的端去碗:“你先尝尝。”
突然想起来有些人可能乳糖不耐受或者酒精过敏,又问道:“几位能不能吃奶做的东西,能不能喝酒?”
古代人不懂这些个,直接挖起一勺就吃了下去:“这味道还真不错,我平时喝点小酒,奶那是小孩子喝的,我不喝。”
曲易晚吓了一跳,这要是吃出事来可麻烦了,连忙收起东西:“可不能这么吃。”
旁边的人没尝到,看她收起来了,就气愤地说道:“这么小气干什么,刚才还说这一碗麻烦人,找了个人试完味道就收起来,是不拿我们当回事啊。”
曲易晚着急地解释:“不是的,有些人吃了奶,喝了就会呼吸困难,浑身发疹,我是怕大家出现反应,要不你们去抿点羊奶,没事再来?”
“这大家小时候都喝过自己娘的奶,不都好好的吗?你别收着了。”
“就是,谁喝奶会生病呀,顶多拉拉肚子。”
……
看着周围七嘴八舌的人,曲易晚有些头疼,她说服不了别人,又不能贸然妥协。
“这位姑娘是为了你们好。”一个长相深邃的青年挤到了前面来,“我是从草原来的,我们那儿天天喝牛,羊奶,有人喝了之后浑身起红疹,有人甚至会死掉。”
曲易晚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砸场子的。
周围的人一听可能会死,立刻往后腿了几步。
吃了糖蒸酥酪的人更是一脸恐惧:“这我要是出事了,你要赔钱。”
曲易晚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一般不会这么严重,你们去沾一点羊奶,有反应也不会太大的。”
“可不能,这为了口吃的还能不要命?”
第10章 离开
曲易晚也不可能为了生意不顾人命,她没有与人再解释什么,默默将食盒放到后面。
这并不代表她放弃了,她有一种新的想法:饥饿营销。
如果规定在摊铺上消费够一定额度可以送一点羊奶,喝了羊奶没事的获得购买糖蒸酥酪的资格,而且每天限量。
曲易晚觉得太容易买到,人们不会珍惜,更不会为了口吃的冒险,所以她不知道这里人的思想,也决定试一试。
男子看她收起食盒,似是调侃地问道:“不卖了?”
“买呀,不过要等明天。”
说完曲易晚就收拾起东西离开了。
回到客栈,余平安与韩必成还没有回来,没有人揉面团,曲易晚只好先做好饭菜坐在大堂等着他们。
没有等来两人,倒是有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曲易晚看他一身黑衣,又不愿露出真容,不由联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的高手,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你…你有什么…什么事吗?”
“客栈里也没有来过两个比我高半个头的男子?”
曲易晚想到了余平安他们,摇摇头:“没有。”
男子逼近:“哦?我不过是随意比划了一下,你就确定了没有?”
曲易晚问到了身上的血腥味,害怕得身体都在抖:“我…我这里太偏僻,已经有很久没…没来过人,你是要住店吗?这附近只有我一家客栈。”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曲易晚拍拍自己的胸口,她刚才竟然还能思考,真的是奇迹。
冷静下来后,她不得不将余平安他们代入男子要找的人。
当初原主心善收留了余平安,竟没有问过他任何关于他过往的事情,可是万一余平安他们真的是招惹了麻烦的人,自己该怎么办?
曲易晚快把头皮抓破了,才给自己定了个回应。
如果余平安他们是违背了这里的法条,她就“大义灭亲”,如果是私仇,她继续收留他们。
一来,她自己一个人想要撑起客栈几乎不可能,二是与余平安他们的相处,曲易晚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愿意为之付出代价。
余平安他们是在天黑透了以后回来的,曲易晚一次次试探张口,又一次次放弃。
两人身上又出现了新的伤口,余平安麻利打来清水,处理好韩必成身上的伤口。
看着表情无助的曲易晚,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想知道吗?”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曲易晚明白,她赶忙摇摇头:“不想,只是你能告诉我你们犯法吗?就是干的是坏事吗?”
“没有危害到普通百姓和无辜的人。”
听到这句话,曲易晚放下心来:“哦。”
“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余平安冷不丁的来了句,“一辈子待着这个小镇子上吗?”
曲易晚知道他这是想离开,但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想过要去更远的地方,但是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啊。”
余平安拿出了枚玉佩:“我家之前挺殷实的,我有不少钱,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们。”曲易晚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她才刚刚重新开始不久,又要重新开始吗?
可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行,明明想要独立,可想到要离开两个人自己一个人,曲易晚心里有些酸涩。
她把这归集成她需要两个免费劳动力。
“去哪里?什么时候?”
“随便,最好今天晚上。”
“可是我们还没有与王婆说明情况,板车还在这里,糖蒸酥酪也没有……”
余平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细数着每件没有完成的事情。
“我们带着板车顺路还给王婆,留一封信和一些钱,如果她看不懂字,我们还会回来的,回来了亲自去道歉,糖蒸酥酪…我已经吃过了,它已经有了一个顾客。”
曲易晚知道余平安这是非走不可,没有再说什么,拿来笔墨纸砚递给余平安。
余平安洋洋洒洒地写了封信。
“走吧。”
曲易晚看不懂余平安,真的没有一点留恋,她不过才来几天就已经舍不得了。
韩必成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尾巴是跟着他摸来的,他看着依依不舍的曲易晚,心里满是愧疚,要离开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时他又为曲易晚的决定欣慰,如果曲易晚拒绝,他们的剑可能就要指向她,毕竟那帮人狗急跳墙找这里的乡亲打听,很容易就可以知道他们与曲易晚用过接触,到时候曲易晚说出点什么东西可就麻烦了,余平安的性格绝不会留她这个祸患。
他们将东西送到王婆家后,连马车都没有租就急急忙忙赶向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时已经快天亮了,余平安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弄了张通行证,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过关出城。
看着一路陌生的风景,曲易晚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她在现代时除了好心人带着她去首都做了次检查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
现在到了这里轻松就换了地方,还挺奇妙的。她忽然有了个念头,等幸福值够了后,就去四处游览,去见见那些瑰丽的风景,尝尝各地的美食,过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没关系的,有机会会再回来的,别难过。”韩必成以为她在神伤,干巴巴地安慰道。
曲易晚笑着点点头:“嗯,一定会回来的。”
余平安一个人走在前面,等了一会,没听到他们再说话,便开口:“再走一会儿,到了前面应该有客舍,我们可以买马车和马。”
曲易晚摸摸自己还瘪瘪的钱袋子,安慰自己道:他敢提自己应该有足够的银两,一定不会出现付不起钱的情况。
韩必成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累就说,我可以背你。”
曲易晚看他受伤的手臂,摇摇头:“我不累。”
“不用客气,虽然我受伤了,但是背你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不累。”
余平安突然加快脚步,他们赶忙跟了上去。
第11章 新家
曲易晚也不知道为什么,余平安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半道上带着他们往杂草丛生的树林里钻。
“上来。”
曲易晚一脸懵,傻傻地看着余平安:“啊?”
余平安在面前弯下腰:“我们要加快速度。”
曲易晚想拒绝,可是那样太逞强,而且她确实已经在拖后腿了,为了不再添麻烦,她乖乖趴在了余平安的背上。
韩必成看着他们的背影惊呆了:“哟,刚才我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合着我是多余的?”
可惜没有人理他,不用顾及曲易晚,余平安的速度快了不是一点。
韩必成只能幽怨地快步跟在他们后面。
在傍晚,他们终于来到了客栈附近。
余平安看着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问道:“可以借一件衣服吗?”
“不是吧,你这么变态?”韩必成一幅涨见识了的模样。
曲易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从背过身拿出一套衣服递了过去。
余平安把衣服扔给了韩必成:“去穿上。”
韩必成生无可恋道:“你不会是真变态了吧?”
余平安简短地解释:“掩饰。”
韩必成想了想,反应过来:“那也是你比较合适吧,细皮嫩肉的。”
余平安冷冷地看向他:“好呀,到时候你出来打交道,要是不小心找了道,可别后悔。”
想到余平安变态的观察力,韩必成最后还是屈服了。
曲易晚比韩必成小了个号,韩必成穿她的衣服,衣摆直接提到了小腿处。
余平安拿出件披风给他,勉强能遮挡些。
“这也不是我穿个女装就是女人,这体格在这儿呢,而且你看过那个姑娘长胡子的。”韩必成别扭地抬不起头来。
曲易晚憋笑憋得肚子疼,这和电视里的也差太多了。
余平安又做了简易的帽檐给他,三个人才进入客栈。
客栈里脏兮兮的,反正经过这里大部分都要来这里住一晚上,他们也没有什么上进心。
小二甚至都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让交了银子便随他们住了。
这个破客栈还不提供晚餐,曲易晚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去做饭。
走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停下来脚疼得沾地都不行。
曲易晚发誓,她闲下来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真的太弱了。
曲易晚将晚饭端过去,就看见余平安和韩必成似乎是吵架了,她没有贸然询问,三人安静的吃完饭。
余平安收拾好碗筷,冷不丁地问道:“你会骑马吗?”
曲易晚那一刻心里涌现了无数个猜想:他们刚刚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吵吧?难道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余平安见她不说话,继续道:“马车速度太慢了。”
他停顿了一下:“你不会骑马,就跟着我,可以吗?”
曲易晚因为他的停顿差点没撅过去,听到要带着她一起,连忙点头:“可以。”
太可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要凉。
人生地不熟可不是指现在这个地方,是这个世界,她现在知道太少了,还是等熟悉适应后再另作打算吧。
韩必成面上什么也没说,内里却暗暗感叹余平安变脸的速度,对面一套,背后一套可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也默默坚定了也远离余平安的想法,他从来不在乎什么高官厚禄,只求逍遥人世间。
这次要不是家里的死老头以死相逼,他绝不会来这里,也不知道余平安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曲易晚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只是再次感叹自己遇到了好人,对余平安的印象变成沉默寡言的老实人。
“老实人”余平安待在厨房里算计着该怎么把曲易晚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他突然改变主意要带上曲易晚,主要是怕前面遇不到好骗的对象,他和韩必成两个大男人单独住一起,实在太怪异了,而且曲易晚的手艺就是最好的保护色,谁也想不到他们敢活在门庭若市的客栈里。
至于有没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舍不得曲易晚这个人,这只有余平安自己知道。
翌日,天还没亮,余平安就弄醒两人,三个人骑着马又踏上了路途。
曲易晚睡眼朦胧,含含糊糊地问道:“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马上就到了。”
其实余平安也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具体地方,他只要离京都两个城的距离附近就都可以。
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没一会儿曲易晚的头发挂满了小露珠,但是她根本顾及不到,困得像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的。
余平安只好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控制缰绳。
路过一处村庄,余平安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曲易晚,只能选择暂时停留。
这个村子在外面看着不大,却人口众多,一打听还发现这里离镇子的距离不远。
“这小丫头还能带来好运啊。”韩必成调侃道:“我感觉这里不错,要不就留在这里?”
余平安无趣地回道:“巧合罢了,我再看看。”
睡得不省人事的曲易晚不知道,余平安已经买好了一处宅子,他们以后就要定居在这里了。
等曲易晚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新家的床上。
走出房间,发现余平安正在晒菊花。
“这是?”
余平安停下手中的事情:“走的太匆忙,晒好的菊花没有带来,重新晒要好几天,院子里有井,厨房布置的和原来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