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细烟,却并未被点燃,只是轻轻嗅其味道,表情幽远。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锐哥总是怪怪的,啧。”谭宇大大咧咧地攀上兄弟的肩膀,眼神却探究性地看向了垂眸的少年。
那公子哥煞有其事地点头:“可不是,总是容易失神,就好像……”
得了相思病似的,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不在眼前的人。
不过锐哥到底是锐哥,赫赫威名摆在那里,因此最后一句话那公子哥只是在心底腹诽,没敢光明正大说出来。
他可不想尝尝被剥皮是什么滋味!
谭宇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指尖一挑,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细烟来,打火机发出“咔嚓”一声轻响,点燃的细烟顶端,火光星星点点。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他很快理解那兄弟的未竞之言,越想越觉得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说起心动,那几个公子哥互相看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那天温雅薇带来的小姑娘,生得是真的让人心动,每一寸眉眼都美得和诗似的,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也难怪锐哥心里惦记着,他们这帮人,哪个敢说自己没动心?
烟雾寥寥绕绕,延绵至少年的眼前。陆锐有些失神的恍然,指尖轻动了动。
在这缥缈的烟雾中,他好似又看见了少女的轮廓,唇瓣娇艳欲滴,眼神纯澈明亮,偏那眼尾晕上的一点潋滟粉色,活色生香,惑人心神。
少女俏生生站立在那里,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一般悦耳清泠,浅笑着关心道“锐哥,你还是少吸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陆锐的心忽的一颤,眼底深色一掠而过,蹙眉回神,随意地将指尖的细烟掷了过去,声音慵懒:“灭了!”
“啊!哦!好嘞!”谭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熄了烟,面上的诧异之色难以掩饰。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谁不知道他们这帮北院的公子哥们,论起烟瘾来,向来是锐哥为首,抽得狠的时候,一天能解决掉一两包,连嗓子都是哑的。
怎么竟然突然决定戒烟了?
也是这时,谭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似自那次商场遇见温雅薇她们以来,锐哥便再没点过烟,至多不过小嗅几下,缓缓烟瘾。
他心神震动,从未像此刻一样明确地意识到,锐哥栽了,栽得彻彻底底,却是甘之若饴。
“得了,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克制点,别年纪轻轻坏了身体!”
看谭宇他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陆锐只觉心里燥意更甚,像是燃着把火似的,却找不到火源,灭不了,熄不掉。
“你们先耍着,我出去兜兜风!”话音一落,没等这帮兄弟们回复,陆锐已然动作矫健地登上了那架银灰色极其拉风的机车。
衣摆随着少年的动作被风掀起,隐隐可以瞥见那劲瘦有力的腰以及八块腹肌,尽显少年意气。
机车发动,轰隆巨响。手把被一次性拧到顶端,拉风的机车几乎快成了一条残影,拉出一条银灰色的星辰尾巴。
谭宇等人呆呆地看向那快速远去消失的背影,久久地没回过神来。
“锐哥这是……”一个公子哥愣愣出声。
谭宇僵硬地捡起地上的细烟,和那手中的半截烟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颇有些痛心疾首地叹气:“唉,怎么像是着急忙慌见情人似的!”
公子哥们哑然看向他,许久,赞同地点头。
可不是,简直太像了!不过,锐哥选择的方向是……
*
机车的行驶速度极快,陆锐在迎面而来的飓风中彻底放空了思绪,等回神时,面前已然是南大院的大门。
一个帅气利落的摆尾,机车停泊,陆锐慵懒地倚靠在车座旁,凤眸看向了盈盈灯光的内里。
诺诺,就在靠近他不远的地方……
不得不说,潜意识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少女在他心中已然重要到这个地步,以至于只要想到些微靠近,心脏都获得了极深沉的凝静,恢复了以往跳动的节奏。
他安静垂眸,看那嘀嗒走动的腕表,恍然间意识到,这是他与少女分开的第九十八个小时。
忽的,一个略带玩味的打趣声音响起,来者不善:“瞧,这不是北大院的锐哥吗?怎么屈尊纡贵一个人来了咱们这片区?”
陆锐抬眼看去,并不觉得意外。
这一行人是南院家世最显赫的那一批二代三代们,领头的那个陆锐认识,二中的扛把子校霸——靳烈。
都说王不见王,一山不容二虎。北大院的陆锐、南大院的靳烈,都是这一辈中最为杰出的豪门子弟,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有和平地安坐过。
陆锐一向懒得去管旁人怎么说,也不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和二中靳烈的交集亦是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