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宁郡主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说道:“那快叫过来,让他们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掌柜连忙对丹宁郡主说道:“殿下,其余几人,便是我身边这几位掌柜。”
虽说华掌柜那,稍是有些棘手,可此刻只要有一人帮他说话,那就叫有人证了。
至于华掌柜,若是今日不帮他说话,那也没什么,私底下再走动走动、打点打点,最后也能成为他的人证。
吴掌柜胸有成竹,望向身边其他几位掌柜,“你们且说说,三个月前,是否是大姑娘逼我签下的字,大姑娘要辞退我们这几位功臣的举动,是否背信弃义、是小人作风?”
他等着其他人帮腔,却不想,话一说完,周围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并没有人应他的话。
若是说,在丹宁郡主来之前,还可能会有人替吴掌柜稍微说一两句话,可此番丹宁郡主人在这里坐着,当着她说违心的话,其他几位掌柜不敢。
丹宁郡主会到铺子这边来,一看便是与傅大姑娘早就认识,谁知道她是不是站在傅大姑娘那边的?要是说不对话,那岂不是别想在京城混了。
得罪吴掌柜事小,得罪丹宁郡主事大。
几位掌柜不约而同决定,不会出来给吴掌柜做这个人证的。
本来,替吴掌柜做人证,就是很冒险的事。
万一傅莹珠就是个一点儿都不看重名声的,那他们状告她不仁不义有什么用?她又不在乎。
且要是傅莹珠会与他们定下三个月的约定,本来说的就是念及他们多年的贡献,给他们一个机会。真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可没那么容易。
傅莹珠的手段,他们是领教过的,如今是万万不敢再轻视了。若是这一次帮吴掌柜说话了,下次又找别的由头,又要发落一个人来。到时候吴掌柜是暂时免去祸端,可他们这些本来没事的,就变得有事了。
这一权衡,傻子才会帮吴掌柜说话。
反正这次死的已经确定了是吴掌柜,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做得非常正确。这,就是人性呀。
华掌柜则是心中有些痛快。
他不是什么品性高洁的人,还记挂着之前吴掌柜和他呛嘴的仇,此番见他落难,自然就得意起来。
心里一得意,华掌柜便做起了落井下石的石,笑道:“郡主,别听他一派胡言,他说的全是假话。”
“其一,吴掌柜霸占掌柜的位置多年,却并无多少真才实学,这几年成衣铺的生意可一点儿都不好。”
“其二,背信弃义、不仁不义之人也是他!大姑娘心里念着我们这些掌柜多年劳苦,给了我们三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好生经营,只要能经营得好,就给我们留下的机会,这是何等的仁慈,三个月前,大姑娘提议之后,吴掌柜可是自愿认了的,这点我可以作证、做大姑娘的人证。”
他瞥了吴掌柜一眼,轻飘飘地说道:“若我是大姑娘,甚至连这三个月的时间都不给他,直接辞退了便是,实在是太过于德不配位了。”
吴掌柜:“……”
华掌柜的话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恳切坚决,若不是丹宁郡主在场,他真想冲上去撕了华掌柜这张能言会道的嘴。
好哇好哇,姓华的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小人、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且等着吧,像他这样的墙头草,最后是什么都落不着的。
可令吴掌柜没想到的是,这里不止华掌柜一个墙头草。
华掌柜的话音一落,竟是又有一位掌柜附和道:“是啊,当初是他自愿参加的,我们都是自愿的。”
反正被辞退的人已经定了,是吴掌柜,又不是他们,何须再为了昨日的兄弟,为今日的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他们都是彻头彻尾的小人,哪里有好处,往哪里钻的。
一个人跳出去指责吴掌柜后,其余人见风使舵,也都跳出来了。
“没错啊,大姑娘待我们已经不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满足。”
“贼喊捉贼,我之前竟然没看出来,老吴你是这种人!”
“自己没本事,居然还想说是大姑娘的错,老吴啊,你年纪也大了,状态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还是回家享清福,就把掌柜的位置让出来吧。”
丹宁郡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了吴掌柜,“这位掌柜的,您还有别的人证吗?”
吴掌柜:“……”
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树倒猴孙散了!说好了他们是一伙的,怎么此刻都开始落井下石了。
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不过事已至此,傅莹珠也懒得再与这种人争执什么了,对青桃说道:“想来吴掌柜之后还有得要忙,那我便送客了。”
都到了这样的田地,饶是吴掌柜再想胡搅蛮缠,也胡搅蛮缠不了了。
让青桃送走吴掌柜后。
余下的几位掌柜心里皆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