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尝尝这茶水吧,也许我买的这茶,和贡品有所不同呢?我手底下的丫头点茶功夫不错的。”陈氏端了一杯茶来,看了一眼,故作陶醉的夸赞:“汤色碧绿,汤中清莹,闻之有香,甘醇而鲜,是好茶啊。若是嬷嬷喜欢,我让丫头给你包一斤回去。”
只要周嬷嬷再给她一次机会,能把人留下来,她就还有别的本事让周嬷嬷松口。
陈氏这次可是真的下上了血本,西湖龙井是贡品这谁人不知?是以这茶叶,她好生收藏了起来,连傅堂容都舍不得给喝。
周嬷嬷以前喝过又如何?如今她已经出宫,想喝也喝不上了。
只需要拖着她一点时间,等傅明珠假装巧合地过来,与周嬷嬷见上一面,能得到一两句指点,她娘俩私底下再琢磨琢磨,这茶叶也算发挥了最大用处。
可周嬷嬷是什么人?一个大半辈子的人精,哪儿能不知道陈氏打的什么主意?这是想用好处收买人心呢。
此时若是拿了陈氏的情,自掉身价事小,晚节不保事大。
闻着茶叶的清香,周嬷嬷却是看也不看,直接告辞,带着好消息,找傅莹珠去了。
陈氏:“…… ”
媚眼抛给瞎子看了,这周嬷嬷竟是如此的臭脾气,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氏气得哆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等到傅明珠匆匆赶来,厅中早就不见了周嬷嬷的身影,只有陈氏留在原地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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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莹珠这边。
得知终于不用再被禁足,青桃简直像过了年一般开心。
恨不得让紫葡萄翻出最好看的首饰与头面,好好将傅莹珠妆点上一番,叫外面的人看看她家姑娘漂亮大方的模样。
只是,傅莹珠这里能拿得出手的衣服实在太少了。
找来找去,最拿得出手的那件,便是周嬷嬷初到侯府去迎接她时穿的那套。
青桃可是头疼极了,倒是傅莹珠,对穿戴的事一点儿烦恼都不挂在心上。
这遭去六王爷府赴宴,周嬷嬷说了,让她如在侯府中一样表现便行,不必多费心思,费得心思越多,反倒容易紧张,只怕是得不偿失,想要什么,偏得不到什么。
傅莹珠自然乐得做自己。
既然是要表现得如同在侯府一样,那岂不是简单了,去那好好吃喝便可。
傅莹珠此刻的心态便是跟着周嬷嬷蹭饭去了。
蹭饭蹭饭,饭最要紧,穿什么戴什么,实在不是什么过于要紧的事。
是以当青桃来问傅莹珠,要不要从小金库拨点银子出来去添置新行头时,傅莹珠果断拒绝了。
小金库那可是她后半生幸福生活的保证,怎么可能为了面子,去置办一些只能在赴宴时穿才合适、一生穿不着几回的新衣呢?
况且若是想要足面子,那就要买京城时下最流行的款式,那指不定穿一回之后,流行就变了,钱花在这种奢侈品上,傅莹珠肉疼,不值。
她打算就穿去迎接周嬷嬷时的那套衣裳就好了,这样她的小金库不会缩水,也不会给侯府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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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珠这边。
六王爷府邸有省事,请帖在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女中间传了个遍。
傅堂容如今只是虚职在身,并无实权,原本不会得到六王爷重视,这请帖会不会送到侯府来,还说不定。可傅明珠与六王爷的长女丹宁郡主交好,旁的贵女还在掂量自己的身份是否够得上被六王爷邀请时,她便已经提前拿到了请帖。
这可让傅明珠得意极了,从江南回来,回到侯府后堆积了几日的坏心情终于一扫而空。
见丹宁郡主如此看得起自己的女儿,陈氏自是与有荣焉,骄傲到连从傅莹珠那里受的气都不算什么了。
傅明珠将请帖给她看过以后,陈氏立刻动起了脑筋。
叫傅明珠将请帖仔细收好后,陈氏便出谋划策:“这段时日,你我眼光拘泥于侯府当中,实在是目光短浅,有了井底之蛙之态。”
傅明珠抬眸,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在女儿求知若渴的目光注视下,陈氏大谈特谈:“你的志向要放在比侯府更好的地方,如今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正是关键的时候,成天同傅莹珠置气,能得到什么?不若好好讨好郡主,跟在她身边,也好认识更多的人。”
傅明珠听着陈氏的话,一双眼睛变得亮亮的。
只有母亲最懂她的野心。
这些年侯府确实不愁吃不愁穿,可日渐败落,虽说是高人一等,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京城里比她有头脸的姑娘多了去了。
傅明珠争强好胜,对这怨恨已久,每逢落人下风的时候,心里总是难受,往上攀爬的念头也就更强烈了。
“女儿听母亲的,会好好在郡主身边,让她始终记着我的好。”傅明珠抿唇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道,“女儿不会让母亲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