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豆角、茄子、丝瓜、黄瓜、嫩葱、韭菜,犹如蝗虫过境一般,都让林晚清席卷一空。
等了半晌,背着几大捆柴火的顾淮安领着两个小家伙进门。
爷仨看到光秃秃的菜园,嘴角抽了抽。
“林同志,咱是不是摘的太过了些?”
林晚清假装没听见,递过来一个西红柿,“顾副团长尝尝,可甜呢。”
顾淮安:“.........”
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
顾小二提溜着自个儿的小雨篓来,“婶婶,这是我抓的。”
“真乖,来吃个西红柿。”
说完塞给顾小二一个小红。
“婶婶,我想吃糖。”
“小红也很甜,比糖还甜呢。”
林晚清开始胡说八道。
顾小二憋嘴,婶婶糊弄小孩呢,西红柿哪有糖甜呢!
顾泽也走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呢,也让林同志塞了一个小红。
“吃西红柿对皮肤好,小泽多吃点,长大了好娶媳妇儿。”
顾泽脸红了,他才七岁呢,还没到娶媳妇的年纪呢。
刚开始家里爷仨还不知道,林同志为啥这么极力推销西红柿。
能看到厨房里大大小小三篮子堆的冒尖的西红柿时,爷仨都无语了。
林同志,你这是多会过日子啊,还没熟的你都给薅下来了?
林同志脸红了,还是装着没听见。
几百里之外的海城,天气燥热异常。
筒子楼里的冯家更是跟点了火星子一样,一点就着。
“冯楠呢!这个白眼狼上哪去了!”
冯耀祖面色狰狞的闯进家门,疯了一样在家里找人。
找不到人,他就在家里打打砸砸,地上暖水壶内胆碎了一地,吃饭的桌子也给掀了,台灯踩在地上踩烂了,活碗瓢盆的一片狼籍。
“耀祖啊,别砸了,那个畜生早就拿着钱跑了,家里啥也没有了,这让我老婆子怎么活啊!”
平时讲究的冯婆子,此刻蓬头垢面,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跑!冯楠腿都瘸了,她能跑到哪去!老太婆,是不是你把钱都给了冯楠,让她跑了?”
冯耀祖对着冯婆子骂。
冯婆子整个人都懵了,冯老头气的双手哆嗦,指着冯耀祖怒道,“兔崽子,你说的是人话啊!你妈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为了让你下乡,让你装病,让你妹妹替你去下的乡,我们老两口为了你掏心掏肺的啊,你这么说没良心啊!”
“老头子,我给你说你别他妈跟我说什么良心,你俩生了我就得养我,这个天经地义,冯楠害的我工作都丢了,老婆儿子也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给你们两天时间,最好给我把冯楠找出来,不然老子饶不了你们两个老不死的!”
冯耀祖一把推倒冯老头,在家里的柜子后面,搜出家里最后的十几块钱,扬长而去。
冯老头一下子瘫在地上,冯婆子扑上去,“老头子啊,你这是咋啦!”
老冯家出了这么大事,筒子楼里的邻居都大门紧闭,跟集体耳聋一样,鸦雀无声。
这都要怪平时冯家人做事太极品。
尤其是冯婆子和冯耀祖,冯耀祖在钢铁厂里当食堂采购员,这可是个好工作啊,有油水的很。
这年头家家日子都不好过,买肉啥的还要定量购买,想要多买一些也不行。
冯耀祖作为大厂子的采购员,手里有人脉,也有门路,有时候邻居们拜托他买些肉啊鱼啊啥的回家改善改善伙食。
谁知道冯耀祖不仅不给办,还出言奚落,说什么没票就在家里吃窝头,没关系还想吃肉,做啥梦呢。
冯婆子更缺德,每次家里炖了肉,她就坐在楼道里带着孙子吃肉喝汤,使劲的吃,使劲的喝。
把隔壁孩子都给馋的直哭。
还有冯耀祖那个媳妇,陈玉凤也是个泼妇,整天在楼道里骂这个卷那个,谁也受不了,现在这一家子出事了,邻居们只觉得解气,谁也不同情这一家子。
彼时,冯楠早拿着家里的钱,搬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房子,她的腿虽然打着石膏,但是拄着拐杖能走,走的还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