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口水,看你睡得熟,便寻思着自己去倒。”
早前徐长行就说过,毒已经解了大半,要今晚人没事,后面就能接着解毒。
现在人清醒了过来,不过是要喝水,贺星开心道:“你脚上有伤,又刚解了毒,这些事我来做。”
“诶......”
想说某人自己眼睛看不见不方便不要逞强,但话还没说出口,贺星就起身循着记忆朝桌边走去了,楚辞只能改口道:“小心些!”
一日来来回回,这屋子里的摆设贺星已经熟悉,哪个水而已,贺星不至于笨到把自己摔一跤。
她来到桌前拿起茶壶和水杯,很快走了回来,对人笑道:“放心,从床边到门口到桌子边的距离,我心下都有数,摔不到的。”
“只是现在太晚了,没有热茶,只有冷茶,你先将就着喝一下。”
“来。”
她估摸着给人倒好茶水,随即递了过去,问:“双手有力气么?要不要我喂你?”
说起喂,这就难免想起今日下午喂药喂饭的场景,楚辞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大自然把茶水接到了自己手中,“不用...”
“我自己来。”
贺星没有坚持,递完了茶水,她紧接着就抱着茶壶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大夫说,你的双脚被毒物扎过,现在红肿着,不方便下地,你感觉痛不?这茶杯有些小,一杯够不够喝?你还要么?”
一连好几个问题,就仿佛是憋了许久似的,楚辞被贺星的问问笑了,他耐着心道:“脚有一些疼,但感觉还好,一杯水不够,我还要。”
喝了水,楚辞的嗓音都好了一些,贺星随即朝人伸出了手,“水杯给我吧,我给你满上。”
虽然徐长行人不怎么靠谱,但医术确实还不错,再次醒来时,楚辞就知道,自己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
一番交谈下来,楚辞吐了口浊气,意识开始慢慢回归到了现实。此间喝完第二杯茶水,他便看着贺星平声问道:“你怎么睡在这儿?”
徐长行和贺星说明情况时,楚辞已经服了解毒的汤药睡了过去,所以并不清楚贺星留下来的原因。
贺星一边接过楚辞喝完的茶杯,一边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以毒攻毒的法子毕竟冒险,徐大夫也不能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今晚的反应至关重要,你说对其他人不放心,我便唐突的留了下来,你别介意。”
原来是这样。
一联想到贺星先前的反应,楚辞愣了一下,“那你今晚岂不是......”
贺星不是个喜欢邀功的性子,再加上在她看来,这些事累虽然累了一点,但却是有意义的事,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说的。听着楚辞的话,她笑了笑,“人是好的,比什么都强。”
“你要是能快些好起来,那也不枉我今晚在这里陪你不是?”
贺星的笑笑的很淡很自然,哪怕人现在身上带着几分疲惫。
楚辞看着人谈话间的神采,双眸微微动了动,虽然知道这么问有些不大好,可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我和你无亲无故,为何愿意这么帮我?”
“唔......”贺星没想到楚辞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这个问题,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好像,先前离开海岛的时候,你就问过了一次,对不对?”
“那一次只是顺手带我离开,这次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楚辞看着贺星,“你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
“也不是的。”贺星笑道:“我明白你疑惑的点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帮你,是有所图谋?”
这么说的话,就是把一起都往利益的方向猜测了,楚辞当即否定道:“不是。”
他顿了一下,“只是你这般帮忙,我心有愧。”
贺星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你受了我的帮忙,觉得我对你太好了,你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
对于这话,楚辞并没有反对。
他确实被贺星的态度弄得有些无措。
二人萍水相逢,甚至一开始相处的算不得有多美好,可贺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这完全已经超出了一个陌生人该有的反应。
若不是贺星看不见,他甚至都要怀疑,贺星是否是喜欢他了。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
贺星心下也明白,这话要是不说清楚,这人心下怕是得一直不安下去,她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语,好笑道:“受人之托,哪能中途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