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就将贺星给按了回去。
贺星脑袋确实也还有些晕,被这么按回去,她没再继续起身,只有些不确定的问:“先前屋子里可有什么人来?”
“先前屋子里来过好些太医,不过那都是一两个时辰前的事了,怎么了?”
“你一直在屋子里么?”
江音昭不大明白贺星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贺星这下疑惑了。
屋子里除了太医,没有其他人进来,那刚才,她怎么会问道属于他的那份熟悉的味道,难道是她魔怔了?
贺星不死心的又吸了几口气,然而这一次,除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外,再无其他。
见贺星吸气,江音昭不解的跟着吸了两下,“姐姐,你在闻什么?”
贺星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有些好笑道:“没什么。”
“只是屋子里味道重了些。”
“那喝水?”
“嗯。”
楚辞知道贺星向来聪明,可他没想到自己在屋子里呆了不过片刻,她一醒来还是有所察觉。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楚辞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他已在太医院的院子里,继续在走廊上待着容易引人注意,楚辞顿了顿,最后没在此多做停留,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她已经见过了他作为女帝的模样,那她就一定不能知道,他是林辛。
或许不过两三年,她自己也就放弃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去想,不去听,不去念。
冬日初晨的阳光没有什么温度,就仿佛像是楚辞沉重的内心一般,前路再是漫长,这条路,也只有他一个人坚定的走着。
*
这场元宵叛乱,由淮安党余孽发动,前后筹谋一年有余,牵扯近千人,宣帝大怒,先诛余孽,后颁布罪己诏,陈述为政之过,并决定亲自素斋焚香三月,为百姓谋福。
所有元宵节叛乱被害之百姓,皆有朝廷出面抚恤,往后半月,长安城虽笼罩在亲人逝世的悲痛之中,可经此一事,楚辞却也笼络住了人心。
贺星并未在皇宫中逗留多久,她醒后的当天,太医检查之后,不消多时,就有禁卫军前来,宫内不留外女,这是规矩,能让贺星留在太医院一晚,已是看在她救驾有功的份上破例,现在查明了情况,她和江音昭自然就得离开皇宫。
由于之前贺星借口两人是姐弟,又住在朝安门,宫中的马车便只送到朝安门江府就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贺星哪好说两人并不是。她之前说那个理由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立刻中毒晕下去,不那么说,江音昭一个还未成婚的男子,和她在一道被看到,这名声不就毁了么。
她硬着头皮从马车上下来,原以为皇宫里的人送完就走了,可让贺星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只见一女子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也是这个时候,贺星才发现,他们的马车后面,竟还跟了好几辆马车。
周围的人家和行人被江府门前的动静吸引的或出门或驻足查看,在大楚,能在后宫中生活的女子被称作石婢,她们无一例外,具是下面不能正常与男子交合的人,这里面,有一半是天生如此,民间称之为石女,一半呢,则是家中困难,无法生存,不得不被卖入皇宫,通过净身房的缝合,完成这个步骤,以避免淫.乱后宫。
贺星眼看着石婢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慢慢走到她的身前,略微客气的冲她点了点头。
“贺姑娘,接旨吧。”
江音昭一晚没有回府,长安街上又发生了那样的意外,整个江府都急疯了,听着门房来报公子回来了,江家家主还有江家夫郎立马就赶了出来。
此刻还没等他们好好看看自家儿子,就听着让接旨,这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
“今江家表亲贺星,有勇有谋,福慧双修,于昨晚救驾有功,现特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黄马褂一件及长安城府宅一处,门匾一副,奴仆二十,钦此——”
贺星从未想过,自己会接到女帝的嘉奖以及传说中的圣旨。
石婢把圣旨念完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还是江音昭低声唤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低头道:“草民贺星,谢主隆恩。”
石婢将甚至放在贺星的手上,浅浅一笑,“贺姑娘,恭喜了。”
有救驾有功的圣旨傍身,虽然没有加官进爵,可在长安城内,至少也是没人敢欺负的存在。
贺星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这道圣旨一下,再看周围人的表情,她哪能不明白各中意味。
得亏她身上还系着钱袋,贺星接过圣旨的同时,连忙将钱袋的结解下,看也不看就递了过去。
“这位姐姐,辛苦了。”
石婢颁过那么多圣旨,收这些感激那是眼也不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