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吐吐舌头,没否认。
王蛋蛋明白村长说的是啥事,顿时把卖药材赚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临了他道,“其实也不是卖药材,是人家看着顾知青的面儿上,收咱们的药材,要是没有顾知青,我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扒灰呢!”
“每次赚的算是多的了,运气好的话,有两三块钱,要是运气不好,一块钱总还是有的。”
老村长想了想,王蛋蛋这娃一个月去城里四五次呢,那岂不是说,每个月最少赚五块钱?
这对庄稼人来说,已经是顶好的收入了。
老村长有些心热,又问顾念:“丫头,你说人家要那么多草药干啥?以后会不会又突然不要了?”
顾念摇摇头,很肯定道,“不会的,咱们国家在药材这块还听缺的。那医院里有个秦医生,专门做医药研究,只怕寻不到药材,不怕药材多。”
“那这么说,这门生意是能长久干下去的了。”
“是的。”
“那、那你说......咱们村要是成立一个草药合作社呢?”
顾念闻言转头看了老村长一眼。
她对老村长其实不大熟悉,只是王大娘老说,村长是个公正、宽厚的人。
现在看来,还要再加上“聪明”这一条。
既然卖草药这个事,是个能长期做下去的活,个人做难免会被有心人冠上“投机倒把”的名头。
要是换成村里成立的合作社就完全不一样了。
立马由私对公,变成了公对公。
以后别人要再拿这事儿说嘴,也不能够了。
再者,一个人做,富的只有一家人,但全村人做,富起来的却是整个村子。
老村长问她这话,也是在征求顾念的意见,毕竟这事,是人家小姑娘牵线搭桥实现的。
“丫头,你也别觉得叔占你便宜,实在是......实在是没法子呀......”
老村长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亲眼见证过整个村子最难的时候。
那会儿不仅没饭吃,红薯、南瓜什么的也全都没有。
人饿极了,吃什么呢?
只能扒拉树根吃,要么就吃观音土。
若是谁饿的受不了,观音土吃多了,在肚子里结成了硬块块,那人就死了。
老村长是饿怕了。
他是头一回做这种事,觉得自己惦记人家女娃子的门路,脸皮子都红透了。
好在他老脸老皮,看不大清。
“闺女你说,咱们这个合作社,不用你干啥,给你挂个闲职,每个月都给你分钱成不成?”
老村长问这话,还有些忐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顾念。
顾念不答反问,“那地里的庄稼呢?不种了?”
老村长:“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什么都能不干,却不能不种地。”
他往烟袋子里掏了点烟丝,吧嗒吧嗒抽起来。
“但要是村民们,能在农闲的时候,多赚点钱,为什么不去做呢?”
他有预感,这事推出来肯定会有很多人反对的,或是镇上,或是乡里。
但却不能不做。
哪怕有一丁点致富的希望,他都想要带领村民们冲一冲。
其实这对于顾念来说,没什么影响。
一个人做这件事,还是一群人做,不需要她付出成本,也不用她付出精力和时间。
那何乐而不为呢,就当做是卖老村长一个人情。
见她点了头,老村长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了。
“闺女,你真是个好闺女,咱们靠山村的人,往后不论如何,都不会忘了你今日的恩情。”
顾念调皮地眨眨眼,“我可不是为了要一个恩情,这不是为了能过上躺吃躺喝的日子么!”
老村长给的分成,她不能不要,不仅要拿,还得拿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