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早就想说了,江亚萍就是个墙头草,要不是王莉莉走了,这会儿说不定还跟她们唱反调呢。
说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江亚萍恨不得把“顾念别去,把机会让给她”这点小心思刻在脸上。
老实说,谁都想去工农兵大学,孙红自己也想去,没人想当一辈子农民,可这么胁迫别人赌咒发誓似的,也太下作了。
孙红:“我告诉你,这个名额就算顾念不要,也轮不到你!”
十里八乡的知青多了去了,凭什么要给江亚萍。
江亚萍的那点小心思被人剖析的明明白白,脸上烧红的厉害,索性哭着跺脚跑出去算了。
“顾念,你性子太软了,这种人惯的她!”孙红往地上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顾念把东西都整理好了,才去伸手拍她。“孙红姐,我又不是软面团,刚想说来着,这不你替我先说了嘛,下回江亚萍要是敢闹妖,我肯定比你骂的还狠,怎么样?”
孙红哼笑一声,“这还差不多。”
钱喜梅也跟着笑起来,想到顾念刚刚说的话,她不由劝道,“顾念,你要是真有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可千万别放弃,从那儿出来的,基本都可以回城。”
从下乡以来,“回城”两个字几乎是每个知青的心病。
顾念知道她是好意,拍拍她的手背跟两人道,“喜梅姐、孙红姐,你们要是信我,就别去惦记那个工农兵大学,要是有空还不如把手边的书本都捡起来看,将来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钱、孙二人不解,现在看书能有什么用。
“具体原因我不能说,反正听我的没错!”
钱、孙二人对视一眼,似懂非懂的点头。
说完这一茬,又说起了钱喜梅和李国伟的事。
从上次常月月事件之后,两人感情好像往前进了一步,后面却越来越差,顾念发现,今天他们俩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钱喜梅捏她的脸蛋,发现手感还挺好的,“你这小丫头,操心自己的事吧,姐的事心里有数着呢!”
孙红看了眼馋,捏上了另一边,“就是啊,这么点大,操太多心是会长不高的。”
顾念同时摆平不了两个人,干脆任她们施为,然后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挠她们的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念别挠我了。”
“我、我错了哈哈哈哈,再也不捏你了,哈哈哈”
三个人闹着,笑倒在大通铺上。
哭着跑出去吹冷风的江亚萍,听见里头的欢笑声,眼泪掉的更多了。
她们三个是一起的,不管她怎么努力好像都融不进去一样。
或许王莉莉说的对,她们从来没把她当做知青院的一份子,只有王莉莉是真的关心她。
江亚萍愤愤的咬咬唇,往农场的方向小跑而去。
*
顾念头一回坐这个年代的火车,非要说的话就是,特别挤,特别慢!
见惯了后世俗称“华国速度”的飞机、高铁之后,再坐上这个年代的火车,顾念有种在过家家的错觉。
这绿皮车真的跑的很慢,外面骑自行车的男人,都蹬的比他们快。
“老师,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让我们请半个月的假了。”
海市离靠山村所在的城市还挺远的,非得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才行。
来回去掉一周的时间,开研讨会三五天总要的,留下来两天才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
秦州坐的位置离车窗更近,他靠坐在里侧,看着城市一点点倒退,有些心不在焉。听见顾念的话也只点点头,算是应了声。
顾念抬头目光锁定程白芨,小声张了张嘴:“老师怎么回事?”
程白芨连连摇头:“不知道,从离开市里开始就这样了。”
顾念转头看向秦州,忽然想起那个眼神,心里很是在意。
她觉得老师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听说他来自于秦家那个大家族,但她从没见过老师和秦家的人往来过;听说老师结婚了,但师娘到底在哪里,他们也没见过。
而且老师为什么要说,他要活的久一点,是为了谁吗?
顾念和程白芨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决定做些什么分散秦州的注意力,她从随身携带的东西里,翻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在上头画了一棋盘格,她推推秦州,“老师,咱们来比赛吧!”
秦州睨了她的本子一眼,一脸冷漠地扭过了头。“不要,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