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嘿嘿”傻笑, 挽着蒋令仪的手试图逃避话题,蒋令仪许久不见女儿,到底是心疼多递了个“适可而止”的眼神给秦州, 秦州没一会儿就泄了气。
“念念,爸不是说不让你结婚的意思,你、你这好歹提前支会我们一声, 我得把该办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啊。”
顾念不好意思的笑笑, 眼里的甜蜜肉眼可见。“不用了, 你说的这些陈大哥都会准备,不过我知道爸妈肯定会带着姥姥过来的,结婚酒还没办呢。”
秦州转头瞥了眼女儿,见她笑颜如花的模样,许多话在喉间滚了滚又咽了回去,念念的选择其实也没错,陈越是个难得的年轻人, 从他们处对象起秦州都做好准备了, 但这一天真的来了,仍旧觉得快。
蒋老太太可不管女婿怎么想的,只一心拉着顾念问东问西:“以后跟你婆婆他们一块儿住还是跟着陈越住军区?家里的家具、电器都准备了吗?”
秦州走在最前面虽然没回头, 侧耳听见蒋老太太问话,不自觉竖着耳朵偷听。等下不管顾念怎么答,他都准备找出几个不合意的点,逮住机会好好说说陈越。
“住军区,陈大哥说要重新申请房子。”
“电器也准备了,周末的时候陈大哥带我去百货公司买的,还裁了布料......陈大哥说结婚是难得的喜事,什么都不能用差的......”
秦州听了觉得陈越这个小子上道,但是看闺女一口一个陈大哥,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蒋令仪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呢,见状往前快走几步,挑眉看他,“你现在体会到我爸当初的感受了?”
秦州摸摸鼻子,想到已经去世的岳父,不敢再有任何不满。
反正闺女都领证了,他横插一杠子不是讨嫌来了吗?
“等会儿见了陈越可不许横挑鼻子竖挑眼,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都是念念认定的丈夫了!你这么着,念念能高兴吗?”
“行行行,你说了算,你说了算。”秦州和蒋令仪对上只有服软的份,心道他只对陈越有一丁点的不满,应该没那么明显吧?但看妻子的样子,他大概可能还挺明显的。
陈越听说秦州、蒋令仪来了,晚上就直接过来了,顾念站在门口给他开门,见他跑的一脑门汗,拿了帕子细细给他擦。“别急,他们又不走......”
陈越捉住她的手,在顾念手背上亲了一下,还不等里头人出来,又忙忙撒了手恢复成一派清隽冷肃的模样。
顾念闷笑,站在他身边跟他咬耳朵:“陈大哥,你怎么对着我一套,对着我爸妈一套啊?”
小姑娘本就长得好看,月色下笑得媚眼如丝,勾人而不自知,陈越眸色深了深,克制住别开目光淡定的和秦州等人寒暄。
因为是来商量摆酒日期的,陈奶奶和沈淑文带着陈玲陈超也来了,两家人坐在一起有商有量好不和谐,但顾念注意到陈奶奶时不时会偷偷看她,也会怂恿陈超给她端茶倒水。
“念念,你以后只管使唤这小子,陈超没什么坏心,为人也实诚。”陈奶奶笑着拍顾念的手,笑得和蔼可亲。
蒋老太太和秦老太太对视一眼,打着哈哈把人带走了,说是聊他们老姐妹能说的话题去了,不让顾念掺和,等人走了,顾念才略松了口气。
刚刚被陈奶奶盯着还真是压力山大,总觉得陈奶奶晓得和蔼,但眼神带有压迫感,像是她不答应就不行似的,让顾念不是很舒服。
陈越翘在眼里,一边和岳父商量事情,一边不动声色的拍着顾念的手背权做安抚。
顾念反手攥住他的手,悄悄勾起唇角。
晚上,陈越等人要回去了,顾念在秦州的瞪视里说要出去买糖炒栗子给蒋令仪吃,秦州悄悄跟蒋令仪咬耳朵:“都说女生外向,咱们的女儿在这点上还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陈令仪瞪他,“老秦你知道你现在这幅模样像什么吗?”
秦州心里咯噔一下,警觉道,“像什么?”
陈令仪翻了个白眼,“像个怨妇。”
秦州噎了下,勉强对着妻子笑了笑。
*
陈越先把陈奶奶等人送回去了,又转过头来带着顾念买糖炒栗子、压马路。
深秋的街上还有点冷,供销社里最热门的零嘴就是糖炒栗子,不过这年月大家都不富裕,看的人比买的人多,还有人光站在门口闻味儿都不进去。
陈越今天一声笔挺的军装,迈步往里时人们不自觉给他让路,他走在前面,余光却时不时注意身边跟着的顾念。
“同志你好,给我来一斤。”
营业员是个年轻脸嫩的小姑娘,见他说要一斤嘴巴直接张成了o形,“一斤十块钱加□□票。”
顾念推拒的话还没说出口,陈越已经把钱票都递出去了,呆在供销社柜台附近的人瞬间拿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陈越去好像丝毫不受影响,淡然的从营业员手里把东西接过来。
“走吧,我慢慢给你剥。”
营业员眼睛都瞪圆了,上哪儿找这么人长得好看、钱多还这么舍得给女人花钱的男人,刚才那姑娘可真是不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