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都是庄稼汉,按理说该有米饭吃才对。
实际上,靠山村里大部分粮食都是用来交公粮的。
只有家里有孩子或是牙口不好的老人,才会额外留出一些细粮。
平时吃的全是红薯饭、红薯粉、红薯糊糊......
地里的收成,关系到能不能顺利交上公粮。
红薯的收成,才关系到村民们能不能填饱肚子。
因而每年十一月下旬,都会停了地里的活,来北边上这片空地挖红薯。
如果晚了几天,碰上下雨,一地的红薯就会烂在地里,那村民们可就要挨饿啦!
顾念一锄头下去,手被震的直发麻,她撒了手,用力揉了揉手心,才又往下锄。
现在的地虽然没有完全被冻上,却也已经很难锄开了。
脚底下这一片,全是硬邦邦的成片土块,若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恐怕都凿不开。
第二回 使劲儿,还是没啥用。
她泄气的抬头四顾,发现锄地虽然很艰难,村民们干活的热情却不少。
“顾知青,你别用蛮力,在红薯的附近,拿锄头用力拨开来一些也行,到时候挖深了直接用手拔,这样手不那么疼,还不会伤害红薯。”
王大喜头脸都裹的严严实实,张开嘴说话,就是满满一片白雾。
顾念点点头,伸锄头下去用力,但不用蛮力了。
使劲在红薯周围砸开一条缝隙,然后再把缝隙挖深。
等顾念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出一个毫发无损的大红薯时。
王大喜脸上也带了笑。
“不错,就是这样,记着尽量不要伤了红薯。红薯被锄伤了,不止放不久,还容易发烂。”
“好,我知道了。”
挖红薯的工作,同样不轻松。
大冷天,顾念竟然生生热出一身汗,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
“顾知青,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咱俩挨在一块儿,我这片挖完了,还可以去帮你。”
王大喜心软,见她工作努力又认真的,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不用啦,咱们一起不是更快吗?”
王大喜年纪也不轻了,被布包裹住的头发,早就变得一片花白。
不过王大喜家里人丁兴旺,壮劳力不缺,中途累了,两个儿子会轮流过来替她顶班。
眼见都快中午了,不止王大喜的两个儿子没来,平时给她送饭的儿媳妇也没来。
王大喜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锄头竟然失了准头,一下锄在了脚背上。
“哎呦”,她喊了一声。
觉得脚背疼得像是要断掉里,低头一看,果然顿时血流如注。
王大喜止不住的心慌,脸色也越来越白。
顾念忙扔了锄头,匆匆跑过来。
“大娘,你怎么样。”
周围几个大娘们,也闻讯而来。
田红花凑过来:“顾知青,你先扶着她去田埂上坐下,我来把她鞋袜脱了看看,别等会儿血凝固了,袜子连在上头,想撕开非得揭下一层皮不可。”
“哎。”
顾念应了声,按照吩咐把王大喜扶在田埂上坐好。
田红花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脱掉王大喜的鞋子。
她下手已经够轻了,却还是碰到了王大喜的脚背,痛的她倒抽好几口冷气。
王大喜:“红花,你就算平时跟我有仇,也不至于这时候下毒手吧?”
田红花这会儿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呸,你个臭婆娘,别不识好人心。”
王大喜擦擦额头的汗,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