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块石子突然打在他的手肘处,整只胳膊顿时发麻无力。
男人下意识的垂下手,松开了风瑶儿的下巴,朝着门口看去。
风若衍挎着篮子,缓缓走进屋。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风瑶儿知道这是给她送饭来了,却碰到这样的场面,让她及其的尴尬。
她好不容易跟风若衍的关系缓和了些。
“原来是你啊。”
风若衍将篮子放在桌子上,审视着男人。
那个闯入邵大娘屋子,威胁邵大娘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风若衍看着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打了个响指,“想起来了,袁穷。对吧。”
袁穷没想到风若衍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而且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心里再不服气,面上还是得乐呵呵的。
“风姑娘,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风若衍正在把饭菜端出来,闻言,斜眼瞪他:“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孤男寡女的影响可不好。“
顿了顿,她抬头审视袁穷,“还是说她的肚子是你弄大的?”
风瑶儿惊慌失措,没想到风若衍会直接把这个说出来。
她不想告诉袁穷的。
袁穷反应过来,竟然有些兴奋,盯着风瑶儿的肚子眼睛都在发亮:“孩子真的是我的?”
但是,风若衍的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窖。
“这孩子生下来就姓风,跟是不是你的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袁穷脸上的笑意沉了下去。
看看风瑶儿。又看看风若衍,嗔怒道,“这孩子是我的,凭什么不能跟我姓?这可是袁家血脉,岂能跟母亲姓,没有这样的道理!”
风若衍不搭理他,对风瑶儿道:“来吃饭。”
风瑶儿对袁穷有些恐惧的,缩在角落不敢动。
风若衍见此,狠狠瞪向袁穷,后者下意识缩脖子,气势瞬间消了下去。
跟个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忙找个角落蹲着。
风瑶儿这才慢慢爬下床,快跑到桌边吃饭。
足矣看出她多怕袁穷。
风若衍把饭放在风瑶儿面前:“今天的菜是水煮河虾,清炒青菜,玉米骨头汤,还有炖蛋,都是清淡的,对胎儿好的,多吃点。”
“嗯。”风瑶儿鼻头泛酸。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总之心里被触动了。
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好过分。
“哭什么呀,都是当母亲的人了。”
“不是。”风瑶儿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谢谢你。”
风若衍沉默不语,安静的看着她吃,看着她眼角的泪滚落,看着她擦掉泪,笑着吃着饭,一脸的幸福。
突然心里的一股罪恶感升上心头。
她是来骗她卖田的。
这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风瑶儿。”
“怎么了?”
风瑶儿啃着骨头,抬起头,望着她。
对上那双茫然而清澈的眼睛,风若衍咽了咽口水。
“咳咳……”
“你怎么了?有话不能说嘛?我知道你有事,才会对我这么好的。”风瑶儿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说吧。”
风若衍一怔:“说什么?”
“你已经够反常了。”风瑶儿道,“我不傻!”
风若衍抿唇不语,直到把盆里的虾都给剥完。
抬眸对上风瑶儿略带审视的目光。
她一直在等着她回答。
半晌,她才说:“我是想买风家两亩地。”
“就这事儿?”风瑶儿愣愣的看着她。
“恩。”
风瑶儿道:“你要哪两亩?”
“西山脚下拿快。”
风瑶儿谑笑道:“你眼光还真好,一眼就看中最好的地皮。”
风若衍见着她这模样,心里有些打鼓。
她打听过,风家的地零散,就那两块地连在一起。
下地干活,两块地之间走就要花费好些时间,还不如连在一起的好些。
风若衍缄默不语。
就在她想着措辞的时候,风瑶儿先说话了:“好,我卖,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风若衍心头一惊,听到后半段,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帮我杀了他!”风瑶儿脸色一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指向角落里的人,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袁穷身上。
袁穷震惊。
似乎还没明白,事情是怎么聊到他身上的。
风若衍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神色淡淡,半天不语。
见风若衍不说话,风瑶儿讥笑道:“你不肯?”
风若衍抬头,与她对视:“恩!杀人犯法!”
笑话,就风瑶儿这状态,她先杀人,后面她就举报她了怎么办?
现在她还不明确风瑶儿是什么态度,自己先不能慌。
袁穷听到风若衍不愿杀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起身凑到风瑶儿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对啊,杀人犯法的,瑶儿,你何必如此决绝,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风瑶儿疯批一样甩开袁穷的手,怒吼道:“谁跟你一夜夫妻百日恩,没听见我的孩子跟我姓吗?杀人犯法?你强——奸我就不犯法了吗?”
话罢,她扭头瞪着风若衍,情绪几乎有些失控:“风若衍,如果你想要那块地,就拿他人头来换,我风瑶儿不要你一分钱,这个人他必须死。”
眼泪失控的落下来,风瑶儿梗着脖子,倔强万分。
没人懂她的绝望。
她的苦也不知道跟谁去说。
她已经不是个干净的人了,死活已经不在乎了。
她一直知道,风若衍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近自己。
但是她还是接受了。
她也不懂为什么!
风若衍有她的目的,那么她也有自己的目的,她一点也不过分。
不是吗?
袁穷的命被两个女人指挥来指挥去的,心情格外的不爽。
眼珠子狠狠的在两人之间扫。
等他有机会,一定把这两个人往死里折磨。
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这样吧,你可以要他身上一样东西赔罪,但是不能是命。”
这个人还不能死。
皇后身边的人,指不定还是个头。
若是死在万梅村,会给这里带来麻烦。
她的厂刚开,还要准备新厂,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风瑶儿咬着唇,倔强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么你可以守着你的田,过一辈子。”
意思就是她风若衍买地不是非你风瑶儿不可。
但是你风瑶儿以后经常会遭到袁穷的折磨。
第167章 :别跳了,再跳被听见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风瑶儿岂会想不到。
一想到袁穷那张丑恶的脸,风瑶儿浑身为之一颤。
恨意涌上心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抄起桌上的碗朝着袁穷脑袋砸去。
“啊——”
事发突然,袁穷来不及反抗,头被砸的嗡嗡的。
黏糊糊的液体瞬间流到地上。
他狰狞的扑向风瑶儿:“臭婊子,居然敢打我,我杀了你。”
然而他还没碰到风瑶儿,就被一脚踹飞了,摔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尘土。
“袁穷,谁允许你在我面前,欺负一个孕妇。”
风若衍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袁穷抬头,一脸的不服气,眼神如鹰一般冷沉,噌的一下爬起来。
“风若衍,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会怕你吧。”
“哦?我以为是的呢,袁穷,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说话前想好自己的措辞,若是得罪我,你就不是修桥那么简单了。”风若衍蔑笑两声。
“哼,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我可是皇后......”袁穷突然顿住了。
风若衍挑眉微笑的看着他:“说啊,继续说。”
袁穷瞅了眼风瑶儿,还是闭了嘴,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能为外人道。
谁都不能说。
思及此,袁穷讪笑两声,猫着腰,舔着脸,来到风若衍面前:“风姑娘,咱有话好好说,成不?”
风若衍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把自己的碗递到风瑶儿面前,看着袁穷道:“喂她吃饭。”
“不要。”风瑶儿抗拒,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这两人。
风若衍将她拉回来:“坐下,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有个免费伺候的人,好好享受着。”
风瑶儿看向满脸是血的袁穷,心中惊恐万分。
见她害怕,风若衍面色一沉,指着袁穷道:“还不快点过来。”
“哎哎哎。”
袁穷很小心的伺候着风瑶儿,后者很是被动。
明明刚刚是她占上风,为什么风若衍几句话,她就占了下风。
“那地......你不要了?”
“要啊。”风若衍回答的理所应当。
风瑶儿一怔,看了眼袁穷,顿时苦涩的笑道:“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的如意算盘。”
见她开窍,风若衍不也拐弯抹角,道:“怎么样,把地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份丰厚的报酬。”
“风若衍,如果你之前来找我,我肯定会卖给你,但是我会喊出你买不起的价格。”
“那现在呢?”风若衍耸耸肩,一副丝毫不害怕她嘴里那‘买不起的价格’的样子。
风瑶儿自嘲一笑,她已经失去了喊价的资格了。
不是吗?
“只要你让我过的舒坦些,别让那些苍蝇来找我,我就卖。”
风若衍笑笑,痞坏痞坏的,一脚揣在袁穷身上。
“听到没有?保护好她,包括你也不准欺负她。”
袁穷咬咬牙,低眉顺眼:“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风若衍叫来里正帮忙购置地,买地的钱她没花多少,但是给了风瑶儿不少的保障。
她是个可怜人。
如果不是风老太太,兴许她们会是很好的姐妹。
风若衍只是想着,以后还可以多个亲戚走动走动也不错。
买好地后,就等着桥通买建筑材料,还得去找建筑工人,又是一堆麻烦的事情。
晚上,风若衍换好简便的衣服出门,邵铁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踩着夜色,轻松跃起朝着断崖山走去。
断崖山内。
风若衍检查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说道:“就在这里吧。”
“好!”
“你去捡些柴过来。”
“捡柴?”邵铁牛疑惑,他们两个这夜视能力还需要柴吗?
风若衍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面具:“对啊,怎么了?”
实则内心有些心虚。
邵铁牛捡柴回来才知道她要干什么。
看着一地的食材,他有些无奈。
他们这是出来修炼的嘛?
确定不是来旅游的?
风若衍看出他满腹疑问,笑着道:“我教你如何修炼,你给我捡柴算学费,咱两平了。”
邵铁牛道:“你晚上没吃饱吗?”
风若衍笑着道:“晚上吃饱和宵夜是两码事。”
她教给邵铁牛一道咒语,让他按照咒语修炼,直到他经脉开到双倍为止才停下。
邵铁牛轻声“哦”了一声,便应下来。
风若衍一边烧烤一边看着他修炼,偶尔还和识海里的一人一精交流,顺手把烧烤送进空间,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大把竹签。
这竹签可是她让人参精和肖剑花费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后半夜,风若衍吃撑了,靠着一棵树闭目眼神。
耳边是他练功的声音,莫名的让她有种安全感,很快便沉睡了去。
邵铁牛侧目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还有一张睡颜。
叹息一声,收拾战场,脱下衣服盖在少女身上。
少女皮肤白皙,闭上眼睛的模样很是乖巧,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了很多。
少了平时的倔强,坚强与冷漠。
此刻看起来像是需要保护的小鸟。
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脸颊,冰冰凉凉的,滑嫩嫩的,透着淡粉色。
精致的五官无一不吸引着人的眼光。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这张脸铭刻在心底一般。
黑暗中,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缠绵的爱意,舍不得移开目光。
只有这一刻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风若衍从他靠近时就醒了,想看看他想做什么,然后突然醒来吓唬他。
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她现在只能尽量装睡。
若是突然睁眼,两个人只会尴尬到无地自容。
风若衍内心各种煎熬,生怕自己熬不住了。
还好,这种情况没有保持很久,邵铁牛起身练功去了。
风若衍偷偷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脸颊发烫,耳廓泛红。
就连心跳都如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
她捂着心脏心道:“别跳了,再跳被听见了。”
对于这份感情,她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