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晴大大方方道:“大伯母放心,若是他们真能改邪归正,我肯定会拉扯一把的,不管怎么样咱都是一家人。”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李桂红一脸感动的拍着温雨晴的手,“大伯母没白疼你,你这孩子就是懂事。”
温雨晴忍着甩开对方的冲动,听着她继续亲热道:“这马上就要春耕了,自留地这块就让雨尧和雨峰帮你弄吧,你只管专心打理厂子,把厂子干大了才是正事,其他的都不用操心…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和大伯母开口,咱是一家人,别和大伯母见外。”
簌簌叨叨的说了一通,见温雨晴皆一一点头应下,李桂红这才满意的离开,想到以后一大家子都当工人,李桂红浑身轻飘飘的,走路都带风。
回去李桂红就把这事和家里人说了,“俩孩子,家里也没个能干重活的,平时你们也多留意他们家情况,加米磨面,挑水劈材,这些力气活没事的时候多帮把手。”
温雨尧:“…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以前二婶刚生完雨舜那阵,他去帮二婶家干活,没少被他妈骂。要不是现在破四旧了,温雨尧都要怀疑他妈这是小鬼上身了。
李桂红刚要发火,就听二儿子不大情愿道:“妈,咱家自留地就不少了,还要去大队上工,再帮温雨晴干活,你这是想累死我啊?”
李桂红早就看不惯这懒汉了,听到他的话,她忍不住拍了对方脑袋一下,教训道:“你再这么懒下去,就得像你大哥一样娶不上媳妇。”
温雨尧:“……”
温雨峰捂着脑袋,嚷嚷道:“我大哥娶不上媳妇还不是因为您老眼光太高,这个相不中,那个看不上,不然您早抱上孙子了。”
被儿子反驳了,李桂红一脸不高兴,“啥这个看不上,那个相不中,老金家那姑娘我就瞧上了,他也没给我娶回家。”
“妈,不是我说,金大妞小眼睛、踏鼻梁、大厚嘴唇子,爆牙床,牙齿更是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想法,长的随心所欲,前凸后凹,就这模样,青楼老鸨估计都不敢收,怕赶客,到你这可好,竟然成了宝贝疙瘩蛋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直惦记,那老金婆子竟然真以为她家丑姑娘是天仙下凡,现在谁去说亲都挑挑拣拣,嫌这嫌那。”
“小兔崽子,竟然敢拿你老娘和老鸨比,不想活了?!”
“妈,你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温雨峰一脸惊讶,他妈竟然听懂他的比喻了。
李桂红一把揪住温雨峰的耳朵,“老娘一直这么聪明,我告诉你,以后多帮温雨晴干活,让她专心搞卤味坊,只有卤味坊发展起来了,你这懒货才能有工作。”
温雨峰捂着耳朵嗷嗷求饶道:“妈,你快高抬贵手,我吃完饭就去帮温雨晴干活去。”
见自己老娘竟然让他们溜须温雨晴,温雨兰心里老大不舒服,“就她还想开厂子,你们也太高看她了吧?”
李桂红也不信温雨晴能开起来卤味坊,“这不有赵支书在后面支持吗?”
想到大队书记对温雨晴一家的偏心,温雨兰更气鼓了脸,“就算开起来又怎么样,一个大队工人名额有什么好稀罕的。”
“大队的工人虽然和城里职工没法比,但父母兄弟都在身边,以后你嫁人也不用担心被婆家欺负。”李桂红点了点温雨兰的脑门,“卤味坊可是县里都认可的,还能开不起来?你以后收敛点脾气,和温雨晴好好相处,争取弄个会计啥的当当,你看赵会计一天天多轻松。”
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敲锣声,“开大会了,开大会了,各家的户主去打谷场集合。”
听到这话,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可能是说卤味坊的事。”李桂红看向温雨兰,“雨兰,你不舒服就在家躺着,我们过去。”
温雨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待几人走后,温雨兰喝了一杯热水,也向打谷场赶去。
大队部开会,一般都是户主过去,不过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没什么事,队上有个风吹草动,就全家出动了。
温雨兰到的时候,打谷场上已经乌压压一片了,她挤进人群,看到温雨晴众星捧月一般被社员簇拥着,嫉妒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这小贱人,想用一个破乡下工人打发她,想的可真美!温雨兰正恨得牙痒痒,这时,她的脚尖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啊,你眼瞎啊,没看到后面有人吗?!”
踩人的是李麻子,队里有名的泼皮无赖,家里穷得叮当响,三十好几了还在打光棍。
李麻子回头,就看到温雨兰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他挑起下垂的三角眼,一脸无赖道:“要不是你硬往我身上贴,我能踩到你?”
李麻子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精神看起来也有些萎靡,像个烟鬼,脸上坑坑洼洼的全是麻子,头上跟鸟窝似的,有的地方还有黄癣,身上披着一件破烂不堪,污渍满满的棉大衣,离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听到李麻子轻浮的话,闻着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温雨兰恶心的想吐,她刚想转身离这人远点,就见李麻子转过头去,继续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温雨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温雨兰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李麻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啥事不能在这说?”没看到他正在欣赏美人吗?李麻子一脸不耐烦的回头。
要不是觉得这个老光棍和温雨晴是绝配,她真不想和这个臭气熏天的人多说一句话,压下心中想骂人的冲动,温雨兰耐着性子道:“关系你终身大事。”
说完,意味深长的向温雨晴的方向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