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晴记得苏衡这次是因为受伤回来的,应该不会那么快返回部队,她有什么疑问,也不急于这一时。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花不鲜,如果对方真不愿意和她处对象,她也不可能霸王硬上弓。
虽然温雨晴想将苏衡当靠山,却也知道任何时候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都是不明智的,尤其苏衡常年在部队,天高皇帝远的,她就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帮不上忙。
她还是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把这个潜在的危险解除。
此时已近黄昏,晚霞灿烂,冷风拂面,夕阳的余晖笼罩住整个村庄,炊烟袅袅,一片宁静。
田野、轻烟、古道、夕阳,这样的景色在村里人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可对于温雨晴这种生活在钢筋混凝土时代,见惯了城市的喧嚣和嘈杂的人来说却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原本穿到这个缺衣少食的穷苦年代,温雨晴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如今看到眼前这副宁静祥和的乡村景色,她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既然来了,那就努力生活,尽快适应现在的环境,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是花朵到哪都会芬芳,优秀的人任何时候都能活的精彩。
给自己灌了一波心灵鸡汤后,温雨晴循着脑中记忆,抬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原主家住的是三间土坯房,两间卧室,一间灶房,灶房在中间,进屋就是灶房。
温雨晴推门进屋,房屋低矮破旧,头顶房梁裸|露,墙面被烟熏的黑漆漆的,窗户上糊了一层破袋子,光线特别暗淡。
此时,一个小男孩正坐在灶台边烧火,男孩瘦骨嶙峋,脸色蜡黄,面颊凹陷,衬得一双眼睛特别大,他穿着一身补丁叠补丁的粗布衣衫,裤子有点短,裤脚处磨的起了毛边,脚上一双沾着泥土的破布鞋。
猛一打眼,温雨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难民。
八年前大队粮仓失火,原主的父亲在救火时丧生。
当时原主的母亲已经怀胎八月,听到噩耗后,直接早产,孩子虽然活下来了,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温母也因此落下病根,再加上她整日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去世了,如今姐弟俩相依为命。
眼前这个小男孩便是那个早产儿,温雨舜,原身的弟弟,他身体不好,长的小,明明已经八岁,看着却像五六岁的样子,个头比灶台高不了多少。
灶台边放了个矮凳,显然是为了方便做饭用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个年代的孩子懂事都早,尤其在农村很小就开始帮家里干活,没灶台高就做饭的小孩并不少见。
温雨晴站在门边打量了片刻,忽然问道:“雨舜,你哭了?”
温雨舜正低头烧火,听到温雨晴的声音,猛地抬头,“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
温雨舜这一抬头,温雨晴才发现他的右侧额头有一道红印子,她大步走过去,一边查看他额头上的伤势,一边关心的问道:“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弄的?”
温雨舜已经伤心了好久,听到温雨晴的话,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抬手抹眼泪,手上的泥灰被眼泪糊了一脸,本就不太干净的小脸瞬间变成了小花猫。
温雨舜抹了两把眼泪,这才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温雨晴马上要去读高中了,如今教育资源短缺,只县城里有一个高中,白杨大队离县城几十公里的距离,温雨晴要住校,温雨舜肯定要被安排到大伯家。
不久前,大伯家的堂姐温雨兰突然找上门,说他们姐弟俩不会过日子,天天吃鸡蛋,小鸡都开张半个月了,也没攒下几个。
既然温雨舜要搬到她家住,那就早点把鸡蛋拿过去,省的被他们霍霍没了。
温雨舜阻拦温雨兰不成,被她踹倒在地,头磕到了门框上。
听温雨舜讲完,温雨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身的父亲牺牲后,大队给了他们不少补助,都被温老大一家侵|占了,原身的母亲去世后,温老大一家更是变本加厉,时不时就来打秋风。
原身年纪小,父母又都不在了,即便被大伯一家欺负也总是忍气吞声,就怕反抗了,惹大伯一家不快,以后姐弟俩受人欺负了没人给他们撑腰,这也是温母给她灌输的思想,将温老大一家当成仪仗。
温雨晴觉得母女俩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那一大家子不欺负他们姐弟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们撑腰?简直痴心妄想。
温雨晴让温雨舜起来,一边查看他的身体,一边问道:“你身上哪疼?”
听温雨晴问,怕她担心,温雨舜忙摇头道:“哪都不疼。”
温雨晴一眼就猜出他的小心思,“说实话。”
“就这有点疼。”温雨舜指着红痕的地方。
“晕吗?”
“不晕。”
“恶心吗?”
“不恶心。”温雨舜摇头,声音嘶哑道:“姐,她把咱家鸡蛋都拿走了。”
大队每月给他们姐弟俩分固定口粮,像柴米油盐这些还是要他们自己买,温雨晴在上学没有公分赚,温雨舜年纪小赚不了多少工分,平时他们就靠卖鸡蛋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