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唐朝做道姑——楚山杳杳
时间:2022-01-17 09:10:56

  山间清冷至极,夜黑如瀑,万点星河压着白头雪山。

  “咔嚓!”又一簇松枝没经得住厚雪,压断了树枝。

  这一声唤醒了两人。

  叶寻望着冷月嫣的眼,似是质问:“不是说好等我三年?”

  冷月嫣冷笑,“眼下已近第五年。”

  “你便一年都不愿多等?我必是有原因不得见你。”

  “你接了我的绣球,要了我覆帐之夜,就该是我夫君。不过三日欢爱,便要我等你三年?这样的夫君,要来何用!”

  又是一阵冷寂。

  叶寻停了一下,“他……他对你好么?”

  “你想听我说好,还是不好?”她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呵呵,自然是好啊,第十八房妾室,锦衣玉食,也不必有老鸨因我被人坏了身子,始乱终弃,而逼我接客。我想,侍奉一个人,总归比侍奉一堆人,要好些吧。”

  叶寻的脸色无比黑冷,他攥紧拳头在衣袖里发抖。

  冷月嫣似还不解气,一脸云淡风轻,确字字诛心的说道:“从前是我瞎了眼,瞧错了人,还好悬崖勒马,配了良人。我来此地,就是看在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让你知道我有了好的归宿。那从此,一别两宽吧。”

  她一身曙红色衣裙,在风中猎猎飞舞,那披帛薄纱,被风吹的老远,踩着步子离开。

  忽然山谷中传来一声,“嫣儿……”那声音似有悔意,似有不甘。

  她驻足不前,却不肯回头,闭上了眼,如线泪珠滑落在面庞。

  叶寻望着远山白雪,往事如烟,乌飞兔走,打他离开那日起,他披了这身皮囊起,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剑客游侠,他背负着成百上千兄弟的性命,无一日再做过自己。

  他如挖渠人,撅地千尺,熬尽心血,眼见就要水到渠成,可就在即将解脱这一刻,他退却了。

  因眼前,是尸山血海的仇,是万骨枯就的恨,他怕可能再没机会瞧上她一眼。他眉眼舒展,露出笑容,嘴角却是苦涩一笑,“我若说,这些年,我从未有一日忘记过你,你可还信我?”

  她声音哽咽,“信。”

  又说:“可信有什么用!”

  叶寻似是有些着急了,“你等我三日,就三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隐姓埋名,从新来过,下半世,不管多长,我只你一个人。你还是嫣儿,我还是寻之,好不好?”最后一句像是乞求,他嗓音沙哑,再说不出别的来。

  冷月嫣停在那里,眼中清雾迷离。她从前听过北祁堂四当家的大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因有三个厉害之处,才能在这个番邦的小长安里,当上四大家。一剑封喉不眨眼,赌命横刀不低头,牡丹花下死不掉。而这最后一点,便算不得什么拿的上台面的事了,不过在外,他们本就是北祁山匪,这倒匹配。

  可眼下,这牡丹花下死不掉的人,许她半世,只她一人。本来她心灰意冷,只好嫁作他人妇,可竟是让她再遇到那人,如劫后余生,只是这路,还走的通么?可脚下莲足,却再不肯移步。

  两人如冰山矗立,月光淡淡,若不是寒风凛冽,吹起衣衫,倒真似一副冬景山水,红衣女子转身离去,想离不肯走,蓝衣男子在身后,想留又不肯留。

  两人所隔着不过十步,若一人肯回头,一人肯追上,即便不是地久天长,亦可有朝朝暮暮,不是么?

  只是那男人没有向前,他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可还恨我?”

  那女人没有迎来身后的怀抱,她终是抬了步子。她的柔声细语,夹在北风的缝隙里,无比的冰冷,是忠于活在当下的清醒,也是对旧爱的宽恕,“我恋东风,而东风不来,却恨东风误了我?我,不恨你。”

  我恋东风,而东风不来,却恨东风误了我?我不恨你。

  李玄玄和宋清尘躲在山洞里,互相看了一眼,竟没想到,两人间的往事旧情竟如此凄惨,这和他们眼中看到的四当家全然不同。所以四当家的皮囊,不过是他装的,那这个唤作叶寻或者叶寻之的男子,混在北祁堂里究竟为了什么?他说三日后要带冷月嫣走,为何,刚好,也是三日?

  宋清尘似是有些感触,他忽然抱住了李玄玄,莫说三年,即便三日,他也再不忍心让她等。

  李玄玄也回手抱上了他的腰。

  两下无语,尽在不言中。

  听着脚步声已远,两人才消无声息的撤回房间。

  宋令、云执、元郎都将今日所见报来。

  元郎说,宋清尘和李玄玄离去后,叶寻又去问大当家,那个“大人物”有没有什么指示,巴彦醉的不省人事,只说来了封信,嘱咐些事罢了,没什么要紧。

  云执说:“我跟着冷月嫣回了房间,之后她再没出来,等她睡下,我就过来了。”

  宋令埋伏在入松风谷的路上,他的收获,颇令人奇怪,“我只见冷月嫣出谷,没有见到叶寻。想来四当家武艺高强,走了别的捷径。但是冷月嫣前脚出谷,后脚就有人入谷,说是管家的门上,被人用匕首插了封密信,管家让众人来寻十八娘子,有人说她偷人。”

  “可有说谁?”

  “无名无姓无落款。他们还觉得可能,是巴彦府上另外的十七房妾室内斗,寻了人埋在这里,演这出戏污蔑冷月嫣,毕竟眼下她是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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