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夭从腰间掏出一定十两的银子扔到孙大胖子的脸上，只想让他早点滚的远远的。
她可不想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
何况那孙大胖子也就欺负同学了，哪怕是前世也罪不至死。
孙大胖子被这么一砸，“哎呦”一声回过头来。
他连看都没看地上的银子一眼，色咪咪盯着面前的张无夭。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呀！”
走近了再这么一细看，孙大胖子才发现这不就是先前在巷子里多管闲事的那姑娘么？
还真是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小的们！这个女人敢伙同柳世赢那龟儿子打伤我，给我带走！”
一众家丁平日里没少帮着那孙大胖子干坏事，如今听了这话更是摩拳擦掌兴奋的朝张无夭而来。
趁机能占点便宜的事儿，谁都想干。
尤其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们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
“住手！你们有什么冲我来，不要牵连别人！”
柳世赢见情形不对，大步上前挡住了张无夭。
“不要！”
星儿大叫一声紧跟着冲了上来。
她倒不是担心张无夭，只是赢儿是柳家唯一的希望，她不能让他有事。
张无夭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不给这人点颜色看看，还真是不行啊……
“嘭！嘭！嘭！……”
“啊！”
“少爷！”
“少爷您怎么样？”
……
院子里，张无夭轻轻掸了掸衣袖，碰到那些败类她真是觉得恶心呢。
“小姐，您怎么动作那么快？奴婢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小翠眼看着那些人一瞬之间全部被张无夭丢了出去，小嘴一撇，眉头一皱，登时不开心了。
呃……张无夭突然想起来，这已经不是过去她单打独斗的时候了，有现成的资源她怎么就想不起来用呢？
“呵呵……下次下次……”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张无夭这才看向如同见鬼般的三人。
柳世赢最先反应过来，恭恭敬敬朝张无夭行了一礼：
“小生多谢女侠多次相救。”
接着又回过头向他身后的两个女人介绍：
“娘亲，姐姐，这位就是今日救了我的女侠。女侠，这位是我娘亲，这位是我姐姐。”
张无夭含笑看向星儿，并没有说些什么。
星儿申请怔忡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认命般朝张无夭行了一礼。
大小姐虽然比以前漂亮了很多，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但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她跟在三小姐身边没少欺负的大小姐。
况且她本就是假死逃生，按理说她现在还是柳家家奴，她这种行为，是要被处死的。
也许是上天早已注定了，星儿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向张无夭行了一礼。
面色灰败，毫无生气。
“星儿见过大小姐。”
“姐，你说什么？”
柳世赢不解的看看柳星儿，又看看张无夭。
二者却始终云淡风轻的噙着一抹笑：
“起来吧。”
星儿又是一怔，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她木然的直起身，等待着张无夭的“发落”。
“你……你是……你是谁？！”
哪知，张无夭还未曾说话，便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颤抖的询问着。
张无夭扭头去看，就见那位衣着破烂的老妇脸色戚惶的看着她：
“清儿……清儿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那老妇颤抖着走到张无夭面前，一双枯树皮般的手突然握紧了张无夭的手。
张无夭瞬间如触电般想要丢开，见她那副模样始终没有忍心，就任她那么拉着。
柳世赢和柳星儿皆是满脸震惊，赶忙上前去拉那妇人：
“娘，您认错人了，您快放开！”
小翠看着那老妇突然的举动也瞬间怒了，她怎么能对小姐这么无礼？
但看自家小姐都没有说什么，自己也就忍住不去上前。
只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老妇的举动，生怕她会对自家小姐不利。
“老人家，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您所说的清儿，我叫张无夭。”
张无夭一字一顿的看着那老妇出声提醒。
她能够感觉到，这妇人的身份不一般。
难道她同她死去的娘亲有着什么关联不成？
“不，清儿，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那老妇说着，不由落下滚烫的泪来。
柳世赢和柳星儿顿时不知所措。
他们一家人吃了那么多苦娘亲都没有哭过，怎么一见到这人就哭成这样了？
“女侠恕罪，我娘亲……她年纪大了……”
柳世赢满脸歉意，红着脸想要解释什么。
第134章 往事
“清儿……柔儿好想你……”
那老妇人顺势将头靠近张无夭，张无夭身子一僵，还是没有将人推开。
她能感觉的对方的悲伤。
且将错就错，给她一些安慰吧……
张无夭轻轻抚上老妇颤抖的脊背，温声哄劝：
“是的，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
空气陡然凝固下来，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看向张无夭。
张无夭却只是有规律的轻轻拍打着老妇人的脊背，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哭的昏天暗地。
许久，老妇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轻轻抽噎着离开张无夭的怀抱：
“你不是……你不是她……她不会回来了……”
老妇人颤颤巍巍朝着那破败的小屋走去，背影无比凄凉。
张无夭鬼使神差抬脚跟了上去：
“我是阮清秋的女儿！”
那老妇脚步果然一顿，许久方才开口：
“进来吧……”
“小姐……”
小翠想要去拦，这老妇也太古怪了些。
张无夭却冲她摆摆手，让她守在外面。
茅草屋里果然跟张无夭想象的一般无二：
破损的家具，简陋的摆设，逼仄的空间。
“坐吧……”
老妇人给张无夭找了一张矮凳，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张无夭刚坐下，便听老妇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无夭不由佩服此人的磊落，也不忸怩，直接问道：
“我想知道关于我娘的一切。”
那老妇仿佛早已猜到一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那可就多了……从哪里说起呢……”
老妇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娓娓道来：
“我原本是聂家长女，聂家你可能不知道，早就败了……”
“彼时闺中我最喜同你娘亲阮清秋往来，一直到我嫁入柳家，我还经常邀请你母亲来府上小絮。”
“当时我新婚燕尔，并不清楚柳家的恩怨情仇，因此当柳文华来示好时，我毫无防备的就接纳了她，并且介绍了我的闺中密友给她。”
“柳文华？”
张无夭一惊，柳世跟娘亲一早就认识？
那老妇人嘴脸噙着一抹冷笑：
“没错，原来她接近我竟是另有目的。”
“当时你母亲正在同张家议亲，张宜修状元及第风头无两，京城贵女无不想要嫁给他。”
“翩翩他却看上了你娘亲，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你外祖父点了头。”
“可你娘亲却是不愿意的……”
张无夭又是一惊，原来那互相倾慕神仙眷侣的传言竟是假的！
莫非……娘亲她另有心上人？
仿佛看出了张无夭心中所想，老妇人接着道：
“不错，你娘亲早就心有所属。”
“只是那人身份特殊，不能给那母亲未来。”
身份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张无夭的好奇心随即被勾了起来，然而那老妇人却并不打算在这上面多说。
“那柳文华故意亲近你母亲，哪怕是你母亲成了婚，她也时常去寻你母亲作陪。”
“不成想，她却偷听了你母亲跟我的谈话，得知了你母亲心有所属的事情。”
“于是她便偷偷向张宜修透漏了此事。”
“张宜修大怒，同你母亲生了嫌隙。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有喜了，张宜修却怀疑你不是他的孩子。”
“张宜修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是禽兽败类！”
老妇人说着，不由恨的咬牙切齿起来。
“他非但偷偷给你母亲下了打胎药，还故意在你母亲十月怀胎时纳了柳氏那个贱/人！”
打胎药？
张无夭又是一惊，张宜修竟然狠毒到朝一个婴儿下手！
“好在你母亲平日里最是小心，躲过了一次次暗害。”
“没想到，她却没有躲过那最后一关……”
老妇人说着，不由呜呜哭了起来。
张无夭心里也莫名心酸起来，眼泪跟着也噗嗒噗嗒掉了下来。
“你母亲难产而亡，好在平安保下了一个你。”
老妇人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张无夭只觉得一颗心更疼了。
“清儿，都是我识人不清害了你……”
老妇人说完，又接着号啕大哭起来。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张无夭方才试干眼泪走了出去。
她的母亲是付出了多大的力气将她保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