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摇了摇头:“我们哪有宣德帝的动作快,他一边追杀我们,一边还暗暗刺杀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旧臣,常常是我们还没找着那旧臣本人,宣德帝便抢先一步将其杀之。”
李允闻言抿了抿唇,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水。
其实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旧臣,有不少都丧命于他的手中,谁叫他当时是宣德帝的刀呢。
“你可知阮家那封陈情书的去向?”李允抬眼问道。
晨光面露不解:“什么陈情书?这个,小的倒没听说过。”
“阮先生没有跟你说过如何揭露宣德帝的真面目吗?他手中必然是有些凭证的。”
晨光仍是摇头:“小的只是奴仆,这些都是事关社稷的大事,阮先生自然也没必要事事都告知小的。”
李允神色有些许黯然:“阮先生夫妻过世后,可有旁人来找过他们?”他想看能否从旁人身上入手,寻找陈情书的下落。
晨光长长一叹:“阮先生一家本就是为了逃亡才在这红安村安顿下来的,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告知旁人他的下落。”他说着顿了顿,思量了片刻:“不过,小的一直很奇怪,自宫变第四年还是第五年开始,无论是阮家老爷,还是阮先生,都在寻找一个人。”
“何人?为何要寻?”
“是一个孩子,据阮先生说,这个孩子事关社稷,且与阮家人的命运相连,须得找到不可。”
李允神情一亮,蓦地想到前朝那个逃出来的皇子,不由得问:“在何处去寻的?”
晨光脱口而出:“隐山寺。”
李允的面色迅速沉下来,好似有一股力突然将他定住了一般,清贵的面容俊朗而冷酷。
他与前朝的皇子同岁,且同样是被人弃在隐山寺,四岁那年被宋庭轩带走,成为明月堂的一名杀手,自此与那隐山寺的一切便断了联络。
他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觉得或许这只是一种巧合。
“这些年,你们找那名孩子,可有什么眉目?”李允继续问道。
“没有。”晨光有些黯然,“隐山寺那抚养孩子的住持说,孩子已被人带走了,至于带往何处,他并不知晓,前几年,就连那住持也圆寂了,想找到那孩子的踪迹怕是更不可能了。”
李允握了握拳,好一会儿没吭声,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好似他也是被隐山寺的住持所抚养。
“哥哥,你怎么啦?”小姑娘发现李允的异样,扭头关切地看着他。
李允眼睫轻颤,弯起唇角微微一笑:“没事,我在想怎么才能找到那孩子。”
“都这么多年了,那孩子现在已是个大人了吧。”小姑娘轻声提醒到。
晨光接过话引:“小姐说得没错,那孩子若是仍能活着,如今早已过了及冠之年,人海茫茫,更难找了。”
“难找也得要去找。”李允语气坚定,目光有些虚浮地看向燃烧的炉火,这条路再难,却也是他与婵儿能走的唯一一条路。
当晚,晨光在张家宅子里留宿,正是大年夜,家中难得这么热闹,张老太太拿出看家本事,做下满桌子的菜肴,一桌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待用完饭食后,李允便带着婵儿下了地窖,晨光已算是半个本地人,自然不用担心官兵的搜查,便宿在了堂屋旁的偏屋中。
婵儿坐在床沿上,拿眼瞟着正忙着打热水的李允:“哥哥,你是有心事吗?”她总觉得哥哥见过晨光后言语便少了,一个人闷闷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允将一盆热水端到小姑娘跟前,沾湿了巾子递给她,“算不得心事,哥哥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姑娘接过巾子擦了把脸,晶莹剔透的小脸上霎时冒着润泽的白气,水灵灵的,好看得很,“哥哥想好了怎么办吗?”她眨着扑闪闪的眼睛问道。
李允端了张椅子坐在小姑娘对面,郑重道:“今日晨光给了我们很重要的线索,明日哥哥想带着你动身,去隐山寺。”
“是找那位前朝的皇子吗?”小姑娘脆生生地问道。
李允“嗯”了一声:“至少要找到一些关于他的线索。”
小姑娘从床沿旁起身,依偎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李允的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润泽的小脸靠入他的颈窝里:“只要能打败那个端王,我们以后就不用如此奔波了对不对?”
李允点了点头,伸臂环住了小姑娘,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啄了啄,小姑娘却顺势捧住了李允的脸,轻启唇齿,长驱直入,不一会儿就将哥哥撩拨得气息不定了。
随后她睁眼瞄了瞄沉溺的李允,放开他的脸颊,恶做剧般嘻嘻一笑:“哥哥,我要洗漱了,你帮我打热水吧。”说完便从李允腿上站起来,平静得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心急火燎的李允顺势一拉,就将人再次捞进了怀里,紧紧拥住她,咬着她的耳垂呢喃道:“故意捉弄哥哥是吧。”
小姑娘偏着头嘻嘻笑着躲开李允的唇:“哥哥,痒。”
李允虽贪婪小姑娘的身体,却也知道适可而止,何况如今又在别人家中,自然更要收敛点,于是温存一会儿后便放开了小姑娘,起身却给她打热水。
两人洗漱完已过了亥时,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屋外已陆陆续续传来炮竹声,震得整栋屋子也跟着轰隆隆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