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做贼嘛,如今江都王严防死守,娘娘连紫阳观都去不了。
他们主子这对苦命鸳鸯被拆分两处,只能盯着娘娘行踪,只有信安侯府才好叫二人见上一面。
可如今......江都王似乎有所怀疑,连信安侯府都少叫姑娘去了。
暗卫见李近麟面色难看,怕挨骂,胡乱攀扯道:“大监可吃了?要是没吃......”
李近麟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吃什么吃!一肚子气都气饱了!你们办事不牢靠,等会儿挨骂挨罚的只能是我!”
说完就匆匆回去了。
殿内还在说那事儿,陈大人仍在大肆夸奖他的某位手下。
“查案这块儿还是顾小子厉害,不愧为时洵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这回进展如此顺利,皆是他一手差遣人顺着蛛丝马迹去查的,听说还跑去水牢里逮人泡了两天。这小子恐怕是天生审讯的料,高材啊......”
陈大人说完偷偷打量皇帝脸色。
他也不想这般虎口拔牙,还不是大理寺那边没人,好不容易得了个好苗子,又是顾时洵的儿子,老子跟他有点儿交情,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吧。
顾小子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是该升官还是留置,全凭陛下一句话。
陈大人心里揣测,若是顾升是个孬的,前途就真的完了。
反之顾升那小子能力强,陛下纵使心中再是不喜,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别的,也不会多加阻拦他前程。
皇帝神情清冷,仅仅是听着,倒是喜怒不便,指节清瘦执笔迅速在奏折上落字,似乎不带思考一般,写完合上丢往一边。
李近麟一看,便知这是主子爷这是万分不耐烦了。
“知道了,该赏该罚,朕自有章程。”
陈大人心下略安,领了批复躬身退了出去。
李近麟立在殿外等着,一切都如往常,皇帝中途停了批折,抬眸叫他进去问了他一番,得知娘娘在江都王府,明天要去兴平大长公主府赴宴,便也不再询问。
“你去库里挑些瓷玩,明日去给大长公主府添礼。”
李近麟笑,连忙应了声退出去挑选礼物,就知道陛下不会放过这个能光明正大见心上人的机会的。
皇帝说完接着看批奏折,忽的起身,重新又拿起了陈大人的官文看起来。高大的身影立在龙案前,显得有几分孤单落寞。
殿内带入了一丝凉风,叫走到殿门口的李近麟后背生出丝丝寒意。
他依稀听见陛下音色清冷,带有一丝薄怒和不知名的情绪,幽幽从身后传来。
“光一个武台案就查了两年,算得什么高材——”
...
玉照自老太妃来了,俨然一副有外祖母万事足的模样,外祖母在身旁的日子,叫她跟小时候一般,什么烦恼都消失了。
老太妃接了皇室宗亲高门勋贵的帖子,细细筛选,打算带她赴宴,总是得提前见见皇室的这些人,也免得日后一个个的都不认识,相处起来未免无措。
皇室宗亲,子嗣众多,可陛下亲近的一脉,先帝的子嗣,却也没几个。
这便是皇权的残酷狠决之处,虽说生来个个都是皇子公主尊贵无比,却也不是都能平安顺遂的。
即使活到了成年,随着而来的兄弟阋墙,柄权相争,一路荆棘伴着血雨腥风。
先帝成年的子女共有二十三位,男女倒是平均的很,十一位皇子,十二位公主,可如今仍有名望的不过寥寥几人,一半都入了黄土。
还有些被圈禁在府里终生不得踏出一步,或是直接派去守了皇陵的。
如今留在京城的亲王,一个是陛下同胞兄长梁王,这位如今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已经病重辞了官,甚少见人。
这第二位便是陛下长兄,先帝长子,鲁王。
鲁王生母原先是先帝淑妃,入宫的早,早年倒是有几分薄宠,不过后来据传人老珠黄,几年都不得见先帝一面。
鲁王年岁最长,又是个勤勤恳恳不喜欢出风头的,比起如今风流在外的梁王,这位鲁王在众位天潢贵胄中倒是颇受尊敬。
剩下一位便是辈分最长,与先帝同辈分的老晋王,上次的封后诏书便是他宣传的。
自本朝起始,藩王便没了养兵之权,倒是封地颇为富庶,因此愿意就藩的亲王甚多,毕竟在京城中各个都是皇亲国戚,回了自己藩地各个都是土皇帝。
也有像安王一般的,自己藩地不愿意待着的,就乐意往京城跑,在他看来京城才是最富庶繁华之所,去封地做土皇帝,吃得不好穿得不好,就连姑娘也比京城的差太远,没甚意思。
至于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则是多了。
夺嫡这门风险的事儿,公主参与的少,活下来的自然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