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腿,却发现腿不受自己使唤,完全抬不起来。
赵玄见她才说的好好的,忽然就一副要哭的模样,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还疼着呢?”
疼啊,怎么能不疼?
难不成道长以为疼一晚就不疼了吗?
玉照用双手艰难的抬起自己的一条腿来,一放手腿又无力的掉了下去,这回她真的被吓到了:“我的腿好像坏掉了......”
赵玄一听也被吓到,当即要召太医过来给她瞧瞧,玉照倒是罕见的发了脾气,呜呜哭了出来:“......我这幅样子被人看见了,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赵玄见她中气十足的模样,恐怕只是昨夜累着了,伸手过去给她揉弄了半天,玉照的腿才勉强能动弹。
坤宁宫外,侍女们端着鎏金铜盆鱼贯而入,雪柳雪雁坠儿这三人昨日一块儿入的宫,这段时日受了诸多严苛教导,宫规更是一字不差的倒背如流,如今倒是有了几分宫中女使的样子。
沉静、内敛、能察言观色。
雪雁拧了帕子低头上前给玉照擦脸,伺候她穿戴,玉照浑身倒是干净清爽的,想必是清洗过的,她如今已经不想回忆昨夜了。
赵玄见状也不便待在内殿,负手去了外殿,李近麟一瞧见他出来,立刻吩咐下去传膳。
玉照艰难的下床,双腿还是有些不听使唤,若非几人搀扶着,她险些就要跪坐到了地上。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她本该整理好仪容侍君才是,只是今日不同往日,陛下都在她床前坐了半日,如今又等在前殿等她去用膳。
她再是仪容不整的样子,陛下都见过。
这群宫女自然是快速给她整理干净面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带玉照往前殿去用膳。
说起来昨日大婚,玉照一门心思紧绷,后来又是被直接请到了坤宁宫殿内,她甚至没有时间四处观览一遍这座日后独属于她的宫殿。
坤宁宫与皇帝平日休息,中朝之所紫宸殿只隔了一个交泰殿,处于中轴线正中,后廷第一座的位置。
是当之无愧的中宫,也是每任皇后的寝宫。
坤宁宫正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面阔连廊九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
主殿三间,东次间开门,槅扇门。
东次间入内两间便是她日后居住的寝宫,日常活动梳妆的宫室,玉照这会儿便是在东次间暖阁之内。
另有两件配殿,九间偏殿供坤宁宫宫娥内侍三百余人居住。
左右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参观这处宫殿,玉照穿戴完毕后便迈出了内殿,往前殿去用膳。
她一日都没吃东西,腹中早就饥饿难耐。
次间前殿高大威严,富丽华贵,一应陈设都是宫殿惯用陈设。
北面明窗下摆放着一张酸枝木雕花展腿方桌,两边各配紫檀嵌珐琅云龙纹宝座。东西各有红漆螺钿多宝阁。
赵玄便坐在座上正招了太医问话,问的正是昨夜的事,玉照去时,两人谈话已到尾声,赵玄招手叫她过临宫窗软榻处坐下。
手边几上放着一脉枕,玉照便知这是叫人给自己把脉的来的,她十分听话的伸出手来。
赵玄见她这般听话不禁笑了,不顾众人在场,伸手过去摸了摸玉照的头:“今日怎么这般听话?”
玉照窘迫极了,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落了回去,她总不能说是自己饿了,早点瞧完早点吃饭吧。
做了皇后,便不能跟以往一般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时时刻刻都要顾忌着颜面,有些话可以私底下跟郎君说,却不能对婢女说。
她只能说:“劳烦太医了。”
玉照宫里的侍女女官除了她从宫外带进来的几个丫鬟嬷嬷外,其余人自然都是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坤宁宫当差的三百余宫娥,皆知日后荣辱都系于皇后一人身上,见皇后如此得陛下宠爱,各个心里都升起了喜意。
这位娘娘福气确实好,宫中只娘娘一人,可她们这群在宫中待久了的都知道,往往开头好的,可不一定日后都能一直好下去。
不过今日众人见陛下如此爱重皇后,那颗原本还有些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玉照不记得老太医,老太医却是认识玉照的,心里奇怪稀罕着,更有种机密大事只有他一人知道的心思,老头脸都带上了点儿红,给玉照细细诊脉过后,又问她昨日吃了什么,癸水是每月几时。
这事儿原先是玉照丫鬟雪柳负责记着的,自从清宁接手之后都交给了清宁,清宁见状立刻从袖口里拿出文版,目光平澈,似乎这并非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娘娘癸水日子似乎不准,六月十九至六月二十二,七月二十五至八月初一,九月未至,十一月初一至十一月初六。”
玉照癸水不准,自初次来时便是不准的,什么名贵药方子都吃过,也不见得好。
不过往日众人都不操心她这个,毕竟能保住命健康长大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