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懿见状,又献宝一般,给玉照拿出一对耳坠子送她。
一对琉璃耳珰,小巧玲珑的很,更巧妙在这不到绿豆大的琉璃耳珰,被巧妙的挖空了内里,填进去两颗细珠,晃荡起来两颗细珠在里头跳个不停。
王明懿见着便知,这讨巧可爱的耳珰,宝儿那个丫头必定喜欢。
玉照翻了一眼,果真如王明懿所想,简直爱不释手,没瞧见王明懿耳上缀着,便问她:“你送我的你自己没了吗?为何不戴?”
王明懿笑道:“就一副,全京城就只得一副,自然是给你的。我不习惯带耳坠,更何况是那种响个不停的,要是叫我带,我烦都被烦死。”
王明懿的性子,玉照自然是知晓的,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寻了个镜子过来,便将自己的耳坠拆下来,将王明懿送给她的戴了上去。
她摇了摇头,听着耳边轻响,很细小的声音,并不像王明懿说的那般。
“我日后就戴着它。”
坠儿在一旁好笑道:“自己宫里还行,若是出去叫旁人看到娘娘你戴着这个,恐怕都要背地里笑你。”
玉照自然知道这耳珰太不庄重,她笑着把那对耳珰反过来戴,撩起耳边细碎头发露出耳朵来,再问她们:“你们还能瞧见不庄重不成?”
宫人都笑了,连王明懿也被逗笑了:“你这是把所有的聪明劲儿都用在这上边了!”
殿内香炉燃动,青烟袅袅,水晶帘动。
廊外云蒸霞蔚,巍峨琼宫仙阙,处处欢声笑语,花团锦簇。
一晃便又是一日。
玉照说是心慌意乱,可生性忘得快,颇为没心没肺,遇到好玩的事儿转瞬忘干净了离去的赵玄,仍是半点不知忧愁的。
只苦恼着这般可爱的耳珰,明日要拿着什么衣裳与之相配。
***
当夜临安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没完没了一般,湿透了一片苍穹。
雨水溅入尘土里,泥水渐渐汇聚成溪,朝着地势低洼处蜿蜒而下。
同一个深夜,车渠也是这般大雨。
车渠士兵骑马狂奔而入,冒雨浑然不觉,高举手中情报,脸上充斥着按捺不住的狂喜。
他单马奔入营中,朝着营里围着炭火而坐的众位大将禀报道:“太子料事如神,大齐主将已经出来!”
车渠众多围坐在一起的部下听闻皆是欣喜若狂,俨然忘乎所以,抚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
“这足以证明我们得到的消息所言不假!”
穆王爷是大齐一员猛将,大齐皇帝最锋利的一把刀刃,且他擅长水战,制下水军实力强悍。他们车渠四面环海,最忌讳的便是擅长水站的穆王爷,若能在此次将他斩杀,他们便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被叫太子的是车渠国王世子,只因如今反了宗主国,下属都纷纷改口称呼其为王太子。
太子名唤莲生阿於。
车渠国力孱弱,太子自幼请的是大齐人教导他琴棋书画,谋略兵法,学大齐字,说大齐语。
太子脸色不禁也带有一丝喜悦,可那点凉薄的喜悦转瞬即逝。
“不要小瞧敌人,上国...不...齐国人才辈出,岂会只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将领?纵使没了穆王爷,立刻就会有别人顶上。”
叫了宗主国几十年,这会儿反叛了宗主国,一时半会儿还叫不出大齐的名字,总有些犯上僭越之感。
这种感觉叫莲生阿於十分厌恶。
将领有些不明白莲生阿於的意思,他不这般涨自己志气要如何说?难不成实事求是的掰扯车渠与大齐的实力差距?
众人只听命于他,其实许多人如今也是没有想明白,太子为何忽然就反了上国?举全国之力的造反,压根儿不够看。如今大齐只陆续派遣五万军队,便叫他们举全国之力也不敢与之正面迎战。
若是不成,等待他们的岂非是五十万军队?
到时候任凭他们能以一敌百,也完全不够看。
难道抱希望于此次打赢,吓退了大齐,叫他们不敢再来?
莲生阿於知晓他的想法,笑起来,肯定说道:“只要撑过此次,他们国内便自顾不暇,无法顾忌我们,等他们平息了内乱,政权转换,再修养个过后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恐怕迟了......”
莲生阿於冷冷笑了笑,与他私下互通书信的广陵郡王并非凡夫俗子,岂会不知二人与并非一路人?如今合作早晚分道扬镳针锋相对。
他明白,无论大齐谁人当权,终归会想着收复车渠。
若广陵郡王事成,难不成会放过车渠?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