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大姑娘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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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日丽,阳光破云而出透过格扇撒下遍地碎光。
玉照穿着同阳光一色的浅金云纹撒花长裙,颈上戴着碧玺璎珞圈,项圈上碧玺玛瑙错杂相碰,发出铃铛般脆响,她浅笑着提步而入。
饶过六曲座屏,玉照微微福身:“祖母安好,母亲安好,两位叔母安好。”
屏后端坐着的女眷们打量起玉照来,面若桃花,皓齿朱唇,一双眼眸乌珠顾盼,笑起来眸子微微弯起,如同一双月牙泉。
寄养在江都多年的大姑娘,生的竟然这般璀璨夺目,便是叫她们这群女人一时半会儿都移不开眼。
上首的老夫人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和蔼慈爱来,喜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你父亲明日才能回来,他要是见了你这般模样,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想必是欣慰的。”
二姑娘玉嫣眼中黯淡转瞬即逝,很快笑着迎过来与玉照站在一处,亲切的挽起她的手,姊妹情深:“大姐姐可算是回来了,我是你二妹妹玉嫣,大姐姐生的可真漂亮,神女似的。”
老夫人听了这话高兴,打趣成玉嫣道:“知道你一心盼着你姐姐回府,如今可是回来了,日后你们姐妹可要好好儿相处相处,这世间最最亲近的便是兄弟姐妹了。”
玉照看着眼前人的那张脸,似乎和梦境重叠起来,她神情恍惚,感觉微妙。忍了会儿终是忍不住,将手轻巧的抽出,朝玉嫣笑道:“原来是二妹妹啊,你生的也好看呢,这位可是三妹妹?”
她右手边三十多岁的中贵妇身后,一身量稍矮,脸上带着几分稚嫩的姑娘,这姑娘不出所料就是二房的姑娘。
三妹妹是个害羞的性子,小声朝玉照问候:“大姐姐安好。”
玉照点点头,对着玉嫣她没法子当做若无其事,她叫那个梦膈应的慌,真真假假又有何妨?她交不来心的一律不用交心。
这二妹妹,她第一眼就反感上了。
林氏见此眼皮动了动,轻扯嘴角,没出声。
府上的二房夫人纪氏三房夫人陈氏接过了话头,将玉照从头到脚夸赞了个遍,然后林氏也不能在坐事不理,作为当家主母,她笑着依次给她介绍姐妹兄弟。
在场的弟弟,几个大的都在书院求学,小的只有三房的四岁小豆丁怀哥儿。
玉照叫人搬来了早先准备好的礼物,按着先前的分配,将礼物赠予了下去。
原也没有她一个晚辈一回来府里便要给众位准备礼物的道理,只是玉照自小孤单一人,回来前便有些期待这些素未谋面的弟弟妹妹,尽管不是同母生的,但这些都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在江都王府长大的玉照向来是什么都不缺的,奇珍异宝,稀奇古玩,名贵字画,于她而言不过是些寻常物件儿。
她听着外祖母的话,给女眷准备的是首饰珠宝,一应全是江都名楼打造的累丝珠簪,只上边的宝石种类不同。
给几位弟弟准备的是书画砚台,也都是世面上难见的上等货。
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妹妹收到礼物都欣喜起来,眉开眼笑,喊着她也多了几分熟稔真诚。
便是二房三房夫人也笑了起来,大姑娘是个会做人的。
老夫人见此不免高看了玉照几眼,原以为是个被溺爱惯了性子蛮横的孩子,怎知竟这般懂事?
老夫人将玉照叫过身边坐着,搂过她的手腕,细细摩挲起来:“这丫头养的好,瞧这脸上手上细腻的,羊脂白玉一般,江都那处气候宜人,确实养人。”
老夫人说完褪下了她手间的翡翠镯子,不由分说的戴到了玉照手上。
“这玉镯还是当年我母亲给我的,日后便给大丫头你了。”
林氏见此不免目光闪烁,玉嫣更是拧紧了手间的锦帕,绣着白荷的锦帕险些被她纤长的指甲凿出洞来。
这可是老夫人最稀罕的镯子,往常自己日日请安不辍也不见得给她,如今竟然给了才见过一面的长姊!
玉照被这么些人围着,不甚自在,可又不能薄了老夫人面子,只得娇笑着转了圈手腕,将手上的镯子给众人看。
“多谢祖母,这镯子真是好看。”
玉照手腕白净纤细,白润泛着莹莹光泽,戴上深绿翡翠玉镯,不仅不显老气,反而更加惊艳的相称,仿佛美人便该这般,娇艳华贵,翠绕珠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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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为玉照设了小宴,折腾晚了才结束。
夜间京中凉意深重,如银月光洒满庭院角落,甚是寂静。
玉照不禁泛起困意来,侍女雪雁过来给她披上袄子,侯夫人院子里的嬷嬷在前边领着路,十几个侍女打着灯笼在前边领着路,带她去看她的院子。
玉照的院子离正房不远,名唤绛云院。
修缮的精巧,四处雕栏玉砌,院子里独有一方清池,视野开阔。
带她来的嬷嬷笑道:“这院子侯夫人一直都给大姑娘留着呢,其他几个少爷姑娘眼馋也没用,只说是大姑娘不回来便一直空着。这池子等到了夏天荷花开了,别提有多漂亮了。”